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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離奇神話種玉出瓊花 荒唐祥瑞拔氅有老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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煬帝和一行人聽了,都點頭歎賞。元靜含笑上前道:「小道水酒已備,便請聖上娘娘和夫人們隨意飲些。」 煬帝見元靜所設的宴席,即在院中離花不遠,正中心懷。即與蕭皇后、十六苑夫人、袁寶兒等,同坐了一席。 正待舉杯,陡地起了一陣暴風,好不厲害,飛沙揚塵,內侍們趕忙障了宮扇。煬帝和蕭皇后等都被風兒吹得睜眼不開。 迨至風定雲開,內侍們移去宮扇。煬帝睜眼看時,和蕭皇后、十六苑夫人同聲道異,原來一陣風把一樹玉雪清奇的瓊花,吹得落英遍地,莫說完整的花朵,枝上沒有一朵,竟是一瓣半朵,也不剩留,光剩了空枝。煬帝驚得癡呆了半晌,好生掃興。那個站在席前侍候的元靜更是氣得目定神癡,暗暗叫苦不迭。元靜的這次邀請煬帝,原想借了瓊花的奇異,博得煬帝心歡,便想靠了煬帝,將這所凡離觀好好地修造一下。哪知風姨肆惡,花神不佑,把一株號稱仙種的瓊花吹得乾乾淨淨,怎不要令元靜暗急。 煬帝癡呆了半晌,忽又怒氣發作,動了疑心,憤憤地道:「怎會這般湊巧,朕躬特地前來賞花,天朗氣清,好好的光景,那一陣風倒也來得奇怪。」 蕭皇后也道:「卻是突然而起的怪風,狼藉了仙花,真叫賤妾憐惜。」 煬帝勃然道:「依朕看來,這陣暴風定是花妖弄的手段,不讓朕等賞鑒,也是說不定的。 他既這般可惡,不願將色相示朕,留在宅世間,還有什麼用處,不如將它盡根砍去,以泄朕的忿怒。」 蕭皇后忙勸阻道:「天有不測風雲,聖上何必罪及此草? 一怒之威,砍去了根兒,豈不要絕了仙種。聖上不妨待到明年春候,它開了花兒,再來賞玩,免得後人評論,反道聖上煮鶴焚琴,大煞風景。」 元靜初時見煬帝盛怒,欲將瓊花盡根砍去,急得他臉上失色,又不敢阻止,如今見蕭皇后為花請命,暗瞧煬帝的神色,已是和平了許多。便也含笑上前道:「娘娘的話兒甚是,聖上不必見怒瓊花,這原是風神肆虐,並非是瓊花作祟,還望聖上體上天好生之德,保留了此花,不但花神感激聖上的仁慈,便是小道也感激不盡了。」 元靜說畢,便拜倒筵前。 煬帝聽了蕭皇后和元靜的話,怏怏地道:「要是下次朕來賞花,再要這般光景,莫怪朕無情,定要將它砍去!」 元靜謝恩起立道:「下次聖上駕臨賞花,再有這般光景,莫說聖上要將它砍去,小道也不願再留此花了。」 煬帝原是賞花而來,此刻花兒零落,再沒有心情飲什麼素酒筵席,便和蕭皇后等敗興而歸。元靜也垂頭喪氣的收拾一切,把個風兒百般的咒駡。哪知一樹瓊花,到了晚上,便全樹枯萎,再也不會復活。從此,號仙種的瓊花便絕了種兒。 閒話丟開,書歸正傳。且說煬帝被瓊花掃了興兒,回到宮中,越思越惱,便起了駕回洛陽的念兒,不願再留江都。當下和蕭皇后說了,蕭皇后原是隨了煬帝說話的,自是順從主意,連聲道好。恰巧隔了一天,煬帝又得到宇文愷的奏報,稱西苑裡又落幾所新宮。 煬帝的歸心越發堅定,當即進授宇文愷為開府儀同三司。 又召吏部尚書牛弘、內使侍郎虞世基,議定了輿服儀衛。命太府少卿何稠監造車服、皇后鹵簿、百官儀服。何稠熟知煬帝性情,只是極意求華,兗冕上面,統繡日月星辰,皮弁俱用漆紗製成,又作黃麾三萬六千人儀仗,責令各地州縣官兒,採辦百鳥羽毛,作為羽儀之用。州縣官又責令吏役,吏役責令民人,民人沒法兒,只得四處張羅,弋捕大鳥,拔取羽毛,一時禽族遭了大劫。收羅殆盡,幾致沒有遺類。 在浙江湖州的烏程縣,縣城東首十裡相近,喚做澤鎮的地方,有所社神小廟,廟前卻有一棵大松樹,高逾百尺,粗逾十圍,綠蔭如蓋,足足蔭了數畝的地田。上面卻有一個鶴巢,已是多年的了。老鶴卵育其中,由來已久。該地的百姓奉了上面的嚴令督促,搜集羽毛,一時無以應命,便有人想著了社神廟前的鶴巢。當下邀集了多人到了那裡,只是樹兒甚高,沒法上樹,千思百想,沒有別的法兒,只有用斧子刈伐樹根,想倒了樹兒,捕那巢中的小鶴。那樹上的老鶴,似解人意,恐樹兒一倒,雛鶴便要受害,好幾隻老鶴便自拔氅毛,反稱作了一件瑞事,竟造了兩句口號道:「天子選羽儀,鳥自獻毛羽」,傳揚了開來。州縣官誰不要獻諛,將此事充作了賀表中的好資料。 煬帝見了也自歡喜,哪知老鶴愛雛的原因?這且不提。 且說何稠監造好了各種東西,由洛陽送到江都。煬帝一一過目,全是合意,便排全了羽儀,四面翼衛,在江都四郊遊幸。 衛士各執麾羽從遊,拖延至二十多裡,好不熱鬧。這樣的玩了幾天,煬帝方下詔北歸。內內外外又有一番忙碌,直到三月月杪,自江都出發。那時的一切儀仗,更比南下時華麗萬分。在那四月下旬,行抵了伊闕。陳列法駕,仍由左衛大將軍郭衍、右衛大將軍李景,帶著千軍萬馬,擁護入了東宮。回到宮城,煬帝自大將軍李景,帶著千軍萬馬,擁護入了東宮。回到宮城,煬帝自禦瑞門,頒達赦書,豁免本年全國租賦,也算他下了江都的恩典,正是:勞民頻年千百萬,一歲捐租作市恩。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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