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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依依慈母屈膝為情人 咄咄惡父驅走因私寵(1)


  話說妥娘和文兒在紗窗外面,挖洞偷瞧了一回,也瞧不見帳內的春光,便各自退下,回去安息。一宵易過,又是天明,煬帝辜負了香衾,又須臨朝。盥洗進點既畢,煬帝袖了鳳琴的那雙桃紅睡鞋,鳳琴率了美人們相送出苑。仍由妥娘操舟,出了水灣,到了灣口停下。西苑令馬忠,隔晚已是查明,知道煬帝在清修苑留幸,因此,這天的一朝,輦車已是等候在灣口。

  煬帝上了岸,登坐輦車而去。

  上朝完畢,退入後宮,卻將鳳琴的繡鞋與蕭皇后觀看。蕭皇后也是稱歎道:「怎會這般尖小,三寸還不到,怪不得聖上垂愛。昨晚的被底風流不知狂到怎樣?」

  煬帝笑道:「終是魂飛魄散是了。」

  煬帝和蕭皇后正在話兒打趣的時候,內侍進報道:「太子請見。」

  煬帝道:「你去回復太子,沒什麼事兒,不必時來請見,朕自會召他。」

  內侍退下覆命。太子昭候在宮門,那內侍到來,將煬帝的傳諭說了。太子昭好不納悶,又命內侍道:「再去報知聖上,道太子有事請見,要是聖上不能相見,不防一見皇后。」

  內侍只得重行入宮,報知了煬帝。煬帝對蕭皇后道:「他見了朕躬,又沒有什麼大事奏知,到此纏擾作甚?朕沒有心情見他,愛卿可願見他?要是也不願,索性嚴詞拒絕了。」

  蕭皇后笑道:「聖上又來了,家人父子,原不必有了大事方能相見,本來沒事的時候也可閒談說笑。今天昭兒有事請見,聖上還不願和他見面,也太沒有父子情了。」

  煬帝笑道:「愛卿又偏護了昭兒,數落朕躬,愛卿儘自見他,他有什麼事兒,奏知了愛卿,原是一般的。只要愛卿轉告朕躬,依得依不得,再行定奪好了。」

  蕭皇后見煬帝執意不願和太子見面,也是無可如何,便命內侍請太子進宮。內侍退下,煬帝卻捧了秦夫人的繡鞋走入別宮去了。

  不一會工夫,太子昭入宮拜見了蕭皇后,侍坐一旁,蕭皇后等對昭道:「你還不知父皇的性兒,他最愛風月,卻不願多說什麼正事,你要見父皇,有什麼事兒不妨對我說了。待我轉奏,原是一般的。」

  昭卻囁嚅道:「臣兒進見也不是什麼正事,本來只能和母后先說。」

  蕭皇后笑道:「什麼一回事,又須和我先說。」

  昭便雙膝跪倒道:「這件事先須母后見允,相助臣兒,臣兒方敢說出。」

  蕭皇后見太子這般光景,好生疑訝,便命左右的宮女退下,恐是太子的秘密大事。

  這時,室內光剩下母子兩人。蕭皇后道:「你且坐下,要是我能助你的事兒,終能替你設法。」

  太子昭掙紅了臉兒道:「臣兒該死,昨天私進了西苑。」

  蕭皇后驚道:「可是鬧下了什麼禍事?」

  昭道:「禍卻不敢鬧出,只是在東海那邊,有一座涼亭,臣兒因走得乏了,便入亭歇息。亭中有個美人,她的名兒叫芳菱,臣兒該死……」

  蕭皇后笑道:「什麼又是該死,諒是你去調戲她。」

  昭道:「不是調戲了她,臣兒該死,和她成就了好事。」

  蕭皇后聽了,好生不悅,不由得哼了一聲道:「這種苟且的事情你還說出作啥,要是給父皇知道了,那是你真的要該死了。」

  昭慌忙道:「臣兒原是要母后相助的。」

  蕭皇后道:「父皇此刻又沒有知道,不加你什麼責罰,你叫我相助什麼?」

  昭硬著頭皮道:「要求母后轉懇父皇,將那個芳菱賜給了臣兒。」

  蕭皇后怏怏的道:「早知你是這麼一回事,我悔不該見你了。」

  昭急得又行下跪,苦苦的哀求。蕭皇后叫他起立道:「羞也不羞?為了一個宮女,這般模樣。我要是替你轉告了父皇,他能允許,算你的造化。要是他知道了此事,不但不能允許,竟要將你加罪,可也不幹我的事,原是你不好。」

  昭道:「只要母后替臣兒說得婉轉些,父皇也是風流性兒,對於臣兒的要求,諒能允許成全。」

  蕭皇后哼了一聲道:「那也未必一定能夠,你且退下,待我慢慢的替你設法。」

  太子昭見蕭皇后允許了,好生歡喜。

  又拜謝了蕭皇后,欣欣地出宮。

  蕭皇后待太子走後,沉吟了一回,打定了主意。到了午宴時間,煬帝和蕭皇后入座飲酒。煬帝便問蕭皇后道:「昭兒有什麼事請見?」

  蕭皇后見煬帝動問,來得正好,便乘間含笑道:「果真給聖上猜著,沒什麼大事。」

  煬帝笑道:「朕原是知道的,再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蕭皇后含笑道:「既是如此,聖上可能猜上一猜,昭兒進宮請見,端的為了何事?」

  煬帝搖頭道:「這個怎能猜得到,愛卿說給朕聽了吧」

  蕭皇后道:「昭兒還有些孩子氣息,他到了洛陽好幾天了,聖上卻沒有旨意,命他在西苑玩上一回。他才入宮見於賤妾,要請賤妾轉懇聖上,讓他去西苑一遭,聖上可能允許?」

  煬帝沉吟一回道:「他一個兒不能去,要是隨著愛卿前去,朕不妨允許。」

  蕭皇后暗想,你也不要做作了,太子早已一個兒進去過了。面上只得仍道:「那也好,賤妾和他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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