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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鐘文嶽觀星裝病 劉進忠奉命出征(1)


  且說鐘文嶽在住宅中,越數天閒暇,打坐胡床,想念:清軍如此,豈能罷休?念及於此,忽然心血來潮,吃了一驚。

  是夜約至三更時間,步出庭前,仰觀天文,偶見東南方掃帚星微暗,心中大驚。屈指推算,叫聲:「呵呀!主心本命星微暗,正是關係主公,天運排定,氣數將盡,眾將遭殃。心內躊躇,思忖良久,知其吉凶,回歸臥室,不能安枕,尋思一策,可為脫身之計,免受波累。主意已定,安過一宵,明早臥室之內,暗備些乾糧,密密藏好,偶然裝起病來,睡在床上蒙被而臥,一連三日不能起身,命吳興入帥府內,報知主公。

  吳興領命,進入帥府內堂,見主公行禮畢,就將軍師得病之事一一稟知。劉鎮聞說,吃了一驚不少,如失左右手,然即連命人去請眾參謀何元帥等入帥府相議。蔡賜平等齊至帥府內堂,見禮坐下。劉鎮向諸明公言曰:「今軍師忽然有恙,十分沉重,不能起床,未知是何病源?」

  參謀諸人聽說,各各吃驚曰:「好端端的人,怎麼就得這病來?不知因何緣故?請主公同我等到軍師府中,一問便知。」

  劉鎮曰:「諸公說得有理。」

  遂更衣起身,領著眾人步行至軍師府中。

  吳興曰:「啟主公,待小將先稟知軍師,前來迎接。」

  劉鎮曰:「不可,不可,無得驚動軍師,我等步入臥室。」

  吳興領命引路,與眾人進入臥房,到臥床前,見軍師昏昏沉睡,眾等不敢驚動,敘禮坐下。軍師假睡響聲歎氣,當時醒來。吳興將羅帳揭起,劉鎮等向問曰:「先生,尊體如何?」

  鐘文嶽睜開雙眼,叫一聲:「呵呀!主公同諸位屈駕光降,貧道不能出迎,千祈恕罪赦宥。」

  劉鎮等一齊言曰:「好說了,請教于先生,未卜尊體因何有恙?甚麼病?願望其詳言,方可延醫調治。」

  軍帥曰:「啟上主公得知,若論貧道微軀,原是舊病再發,前年游于江湖之時,在饒平內浮山得染此症,請醫看脈一會,醫生個個說曰:『此非別病症,多應淘氣傷肝,勞慮太過,不用服藥,只宜靜養。』貧道故以棄辭江湖,隱居岩穴養性,因舊友楊飛熊舉薦,貧道落山,荷蒙主公見愛之極,即委以重任,掌管軍師印務,臨陣發謀,隨機轉變,操心太過,煩多食少,致因舊病復發,依貧道之見,不用服藥,只宜靜養,諒亦無事,主公與諸明公不用掛心。」

  劉鎮曰:「既是這等,先生須當保養尊體,本帥告退。」

  軍師即喚:「吳興兄弟,扶持貧道相送主公出門。」

  劉鎮同眾等齊聲應曰:「先生,當自貴重。」

  文嶽曰:「主公寬洪海量,恕貧道不能迎送之罪。」

  劉鎮曰:「好說了。」

  於是吳興兄弟代送出府。這且未提。

  且說東都藩王鄭成功千歲那日駕坐內堂,觀見百官的奏疏,遙想潮州甯粵將軍劉進忠,繼連殺敗大清四大藩王,軍兵共計四十余萬,威聲大振,天下旗軍個個喪膽,我想要吞廣東,若不乘此時軍威,更待何時?遂敕降王旨,命藩帥統領劉國軒帶領都招討傅豪雄、鄭仁虎、田譽、田寬共四大將,並步將四十余員,雄兵五萬至潮州,皇令:「敕令甯粵將軍兵馬大元帥劉進忠,合軍南征,吞併廣東省,無得違令。」

  劉國軒領了王旨,擇日同大小將官到教場祭帥旗放炮起行,落瞭哨船,渡過江洋大海,到了廈門所登岸,望分水關進發潮城。

  遠探小軍飛報入帥府,稟知主公,劉鎮聞報,再命走探。

  過了三天,探軍回報曰:「劉統領的軍馬,過了分水關,請令施行。」

  劉鎮聽探,即命莫朝梁往汀福鋪二十裡迎接;又命何元帥領眾將出城迎接,皇令王旨,迎進帥府堂上。劉國軒開旨宣讀已畢,劉鎮謝恩。請王旨皇令入後堂,複出客堂,與劉統領敘禮坐定。劉國軒問曰:「鐘軍師何在?」

  劉鎮曰:「軍師有恙,十分沉重,今有二十餘天。」

  統領曰:「既是這等,小可欲往軍師府問安,請大元帥與諸公同行。」

  劉鎮曰:「如此甚好。」

  即同統領與元帥參謀諸將,步行來至軍師府。

  吳興報知軍師。鐘文岳聞報,即起身命吳興兄弟,扶他出堂,相迎主公、統領眾將等。見軍師出堂,滿心歡喜,序禮依位而坐,茶畢。文嶽曰:「主公與統領眾位明公駕臨,貧道有病,不能遠迎。望乞原諒,是幸。」

  劉統領等齊聲曰:「請先生保重尊體如何?今見先生出堂,使我等曷勝歡喜之極。」

  鐘文嶽曰:「多蒙掛慮,感激不盡,但貧道身體只好一半耳。未知統領帶大軍到來是何緣故?」

  劉國軒曰:「啟軍師得知,千歲王旨,傳令命小將與大元帥,合齊大軍,南征攻打廣東省城。」

  劉鎮曰:「千歲令旨已到,不敢遲緩。軍師尊體未愈,如何是好?」

  文嶽曰:「王旨既到,不敢耽擱。啟知主公,貧道殘體未好,不能同往。可將軍師印務,讓與鄒可玉先生,暫行執掌,候貧道病得全愈,即當到帳前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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