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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範撫軍不戰成功 高闖王因山結寨(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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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如嶽連聲道:「不敢!不敢!咱就打發他與那弟兄們去罷了。」 又再三央及,才回後營去了。高如嶽竟走了出來。邢氏穿褲不迭,慌慌張張,正不知吉凶若何。正是: 流浪一身誰是主,楊花飄起任西東。 羅汝才迎著如嶽笑道:「高大哥依山結寨,何等雄風,今日卻做了元帥了。」 高如嶽道:「不是咱怕老婆,起義時節須不可戀酒色而忘大事。」 正說不了,忽傳報:「有李將軍求見。」 高如岳正收羅好漢時侯,急叫進來。只見李自成帶了劉良佐一班人進入營中。高如嶽道:「仁兄久在何處,今得光降。」 分付放炮吹打,重新見了禮,一一通名道姓,另整筵席,慶賀二將軍入夥,又添了偏將健卒,土山大寨越興旺了。飲酒中間,李自成見有四個婦人陪酒,問是搶來的,便高如嶽道:「小弟自殺了惡妻,久無妻小。乞高大哥賜一個,陪伴幾也好。」 高如岳連聲應道:「有,有,有!這四個是弟兄們分用用的了,叫留得一個絕美的,正配與英雄,今就送與李兄做渾家便了。」 羅汝才笑道:「李哥放心,料沒嫂子打出來。」 高如嶽道:「羅哥該罰一大甌。」 分付請出那位娘來。邢氏羞羞怯怯,嫋嫋婷婷,從帳後走出來。李自成、劉良佐都作了一揖。一齊再整杯觴,重排肴饌,吃個大喜的筵宴。 到了晚間,各樓一個去睡了。李自成便把邢氏做了老婆,愛他就如活寶。只有一件,那西人與南方不同,男女才上交,女人口裡就道:「我的親哥哥,親爹爹,射死我了!射死我了!」 又有的道:「親親!你射死了小淫婦兒罷!射死了不要你償命。」 妖聲浪氣,不只一樣,若不叫喚,男子漢就道他不喜歎了。況且營裡沒有銅牆鐵壁遮隔,兩邊叫喚的聲音,著實難聽。夜夜各營頭領摟著婦人戲弄,無般不樣叫出來。這李自成卻為逃逃奔奔,勞久了,又久曠的人,如渴龍得水,邢氏是天下最妖嬈耍弄的少艾,兩個才到被窩裡,邢氏顛倒摟住漢子耍弄,李自成雖長槍大戟直入毛營,怎當邢氏如此奇騷,口裡親哥哥、親乖乖不住的叫,每夜定要了丟三四遭,方肯住手。從此足有一個月的大戰,李自成也覺有些支撐不來了。上床便也想睡。邢氏再睡不著,聽得別營裡叫喚聲音,再不肯住。邢氏歎道:「我的天爺嗄!咱既被這班人搶掠前來,指望大弄弄兒,不枉了生一世,如今撞了這綿羊怎麼了。」 從此憎嫌李自成,只想另伴個耐久的,才得心滿意足。有詩為證: 從來婦人皆水性,流來流去渾難定。 嫁了流賊盡風流,喪廉失恥無干凈。 若是雲雨不滿懁,空教臍下熱如甑。 不如另向別處流,覓個人兒連夜奔。 這一夥人每日輪番打糧,挨班打探。偶一日,打探的頭目賀錦從北京回來,參見眾人。高如嶽細問北兵如何退去。賀錦道:「可歎朝裡沒個知兵的。有個四川和尚姓申名甫。自稱善能車戰,又能遁甲,呼召鬼神。一個有名的翰林金聲 聞知其名奉薦了他,崇禎與他都司做,他不肯受,明白改援了京營副將。他奉旨募兵,把京教化的盡數充了兵。崇禎把金翰林改了監察禦史,就監申甫的新軍。又改庶吉士劉之倫為兵部侍郎,又令編修吳廷簡犒軍城外。不料申甫領教化子軍出城大敗,金聲走脫,劉之倫也戰歿,吳廷簡臂中一箭。虧了總督河道侍郎李若星、巡撫河南范景文、巡撫山東王從義、巡撫山西耿如杞、巡撫保定解經傳都來勤王。山西援兵中途散去,耿如杞已下獄。河南毛兵利害。范景文又得軍心,北兵今已解圍出口,北京安然無事。目今推熊文燦為直省總督,來剿我們,尚未命下。咱先星夜逃回,報此緊信,須預作準備,方可無憂。」 說得高如嶽、李自成、羅汝才、劉良佐等,無一個不心驚膽戰,怕朝廷兵到,吉凶未蔔。未知後來如何,單道本回的事。有詩為證: 日沐月浴,小範新妝束。調金甌,扶玉燭。勤王熱血紅,臨陣征袍綠。不戰立功名,先聲早攝伏。 此處靖邊塵,彼處添蛇足。何異狼貪蠍毒。闖出闖踏天,戶戶高聲哭。怪天生流賊,致乾坤翻覆。 ——右調《千秋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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