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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範銓部超撫中州 申巡撫進秩樞部(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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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用懋遂不能專主,歸家浩歎。朝房裡又再三和閣老們說,也只是唯唯稱善,沒人擔當。至十一月間,東兵從馬闌破牆而入,督撫袁崇煥束手無策,方佑為東兵導引困是東部,京師官員人等,都服申侍郎先見。過了三日,忽報遵化縣已破,闔城受傷。 崇禎大集廷臣,問他東兵如何得入,目今如何應敵。連那尚書王洽就如啞子一般,一句也回不上來。崇禎大怒,立命拿付刑部,連那袁崇煥也傳旨拿問,兵部事都是申用懋權管。幾日間邊報遝至,消息甚急。過了四日,崇禎傳旨升申用懋兵部尚書,著速料理禦敵事。用懋拜命感泣,急傳檄四方巡撫征勤王兵入援,然他心裡屬意要他早來的,第一是河巡撫范景文,第二是甘肅巡撫梅之煥。檄文雖聖旨一時齊發,獨有這兩處,在官封裡另有親筆激切書各一封,星夜跑馬去了。有詩為證: 甫申鳳昔號知兵,光岳貞符河雒形。 三吳秀氣鐘元老,太白光芒護將星。 起陸龍蛇爭渾沌,握奇魚鳥叫神靈。 檄文因布徵兵至,擁衛神京佇勒銘。 且說范景文正在河南省城修城浚濠,練兵選將,以防不虞,忽北京提塘的官錦衣衛彭千戶,飛馬有塘報至,報稱東兵已從馬闌入口,先破了遵化,次屠了固安,再焚了良鄉,十萬大兵越薊薄京,將統眾而南,以遏援兵。范景文大驚,道:「京師危急,臣子豈容坐視!」 忙傳守道、巡道及各營將官,到察院衙門議事。不一時都已到了。范景文道:「守道有守士之責,巡道有巡曆之責。」 又向巡道楊嗣昌道:「煩貴道明日五鼓,先帶領各將官下教場去,點起那久練的八千毛兵。本院貴巡道統領兵將,早早前去救護京師,才是臣子的職分。」 楊嗣昌道:「京師末見檄文征勤王兵,老大人還須慎重。萬一本地乘變而起,有不逞之徒生出事來,皆老大人之責。」 范景文道:「君父有難,臣子當奮不顧身,怎容悠悠忽忽,直待檄至方行。既如此,明早本院親下教場選將點兵,只煩貴道同往,想必無辭了。」 楊嗣昌唯唯告退。范景文連夜喚本院中軍官蔡忠進衙門,與他計較道:「未奉檄文,不知京師主見若何。塘報上知兵部大堂王洽已下獄了,升了左申用懋為尚書。這人曉暢軍機,久撫邊塞,不比王本兵一味呆蠢,不聽良言。本院平昔與他有交,意欲遣你我一封手書,到京師問一問,由本院一面在此選將點兵,斟酌上路。不知你可去得麼?」 蔡忠道「老爺差遣,況是朝廷大事,卑職怎辭艱苦。但一路難行,須扮做叫化子,穿了一件破祅,戴一頂破帽,腳下破鞋破襪,把四五十兩銀子,鑿做二三百塊,縫在破祅的棉花裡,連老爺的書也縫在內,待卑職一路上假意兒討飯前去,方可隨機應變,混入城裡。」 范景文滿心歡喜,道:「你若用心前去,得成此功勞,後日當題你做副總兵,決不食言。」 登時寫下了三寸一封書,給寫五十兩雪花銀。又給了一張批文,以備緊急時節有人查問。好個蔡忠,回到衙寓,連夜尋了破祅、破帽、破鞋襪,把都堂的手書與批文、銀子都縫在破棉祅裡。他是南京桃紅村人,號懁貞,是考將材出身,歷任參將,做河南都察院中軍,原不曾帶妻子,只兩三個家人隨任,分付他小心看家,「我往城上打聽,只消半月往回。」 洋洋離省城去了,不在話下。 且說范景文下了教場,點起兵來,又把大義勤王激勸那些手下人。將官和毛兵一齊歡叫道:「老爺為皇帝,我們吃了俸祿錢糧,怎敢不為皇帝!去,去,去!直殺他個片甲不回!」 范景文分付都犒賞了。正在熱鬧,忽報兵部檄文已到。范景文折開一看,又看了申尚書的手書,對天大叫道:「我范景文誓不與之俱生!」 就分付楊嗣昌明日派安家,後日准要起兵。楊嗣昌大哭起來,道:「實不瞞老大人說,老親在堂,此身未可許人。」 范景文大笑道:「難道本院沒老親的人!臣筮仕便以身許君了。貴道既怕死,本院也不好相強;強你去,也於軍不利。本院自領兵去便了。只煩你明日派一派安家。」 楊嗣昌連聲稱謝,大家回門不題。未知後來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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