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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參佛典靈隱逐狂僧 登帝位應天選秀女(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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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璋聽了翠娥那種纏綿悱惻的話,不禁也替她歎息。翠娥又微微歎道:「想我也不是小家出身,父親吳深,曾做過一任參政。兄弟吳禎至今不知下落。分別將近十年,現在到底不識他存亡怎樣呢?」元璋見說,不由地一驚道:「吳禎還是你兄弟嗎?他隨我征討,很立些功績,目今和陳野先守著太平。這般地說來,你們兄弟姊妹不久就可骨肉團圓了。真叫作踏破鐵鞋無尋覓,得來全不費工夫了。」翠娥忙道:「爺這話當真嗎?」 元璋正色道:「誰會哄你。」翠娥這才轉悲為喜,一頭倒在元璋懷裡,要他將來給自己做主。元璋撫慰著她道:「那你可不用憂慮,我是斷不負你的。」 說著兩隻手把翠娥的粉腕撫摩起來。翠娥縮手不迭,格格地笑道:「怪肉癢的叫人好不難受。」 其時聽得更漏三下,元璋把翠娥擁倒在炕上道:「夜已深了,我們睡吧!」翠娥睨著元璋一笑,一手推開元璋道:「這樣就算睡了嗎?」 說罷便坐起身來,伸了伸懶腰,走下炕榻,卸去了釵鈿,脫去外衣,露出猩紅的襖褲,襯上她那白嫩似雪藕的玉膚,愈覺得嫵媚妖冶動人。元璋便從炕上用手來牽她,翠娥也是半推半就,所謂一笑入幃,同做他們的好夢去了。 這時士誠雖克,他的兄弟士信、部將葉德新等卻逃往浙江,據著杭州、松江、嘉興、紹興諸郡,大有不可一世之概。次日元璋起身,傳令進兵浙江,自己帶了翠娥從後徐徐進發。先鋒官仍是胡大海,前行兵士到了松江,守將周德興、王弼、陳德費,王志等竟開門迎降。胡大海進城,隨後元璋、徐達、常遇春、劉基等一班人也都到了。元璋安民既畢,留周德興守城,大軍乘勝直撲嘉興,諸縣聞風出降。嘉興守將王顯棄城遁去。 元璋得了嘉興,命王志鎮守,自己和徐達、常遇春等連夜來攻杭州。張士信聞報,領了葉德新、張興祖、薛顯、顧時、仇成、吳複、金朝興等八員大將,出城來迎敵。這邊元璋的陣上,花雲、胡大海雙馬齊出,葉德新、仇成各挺械相禦。才得交馬,忽然狂風大起,把士信的軍馬吹得兵折馬奔,人不能睜眼,徐達乘著順風掩殺過去。士信大敗,兵士自相踐踏,慌忙地收拾敗兵進城。 這天的晚上,張興祖、仇成、葉升、吳複、薛顯、金朝興、顧時等七人私下議論道:「日間出兵,突起狂風,分明是天意助朱元璋了。咱們看張士信更不及士誠,越發不能成事了。不如縛了士信去元璋營中投誠吧!」 七人主意已定,來和葉德新商量,德新大怒道:「你們有了異心麼?俺食君之祿不能背義,寧死斷頭,志是不移的。」 說畢,拔出劍來喝道:「誰敢言降,俺就斬他的頭顱。」 薛顯、吳複、金翰興一齊大憤道:「咱便願降,你待怎樣?」 葉德新仗劍來砍,經張興祖等七人並力上前,亂刀剁死了葉德新,趁勢殺入張士信府中,擒住了士信並家將何福、張猛,收拾了印綬卷宗,由張興祖為頭,竟開城來降元璋。元璋大喜,授張興祖等七人為都司,傳令大軍整隊進城。但見旌旗對對,畫角聲聲,盔甲鮮明,刀槍耀目,沿途的百姓都排著香案跪接。元璋把溫言慰諭了一番,令軍士嚴守紀律,不得有犯良民,因此歡聲雷動。 元璋定了杭州,安民既已,和諸將設宴慶功,大吹大擂,大小將領無不興高采烈。酒闌席散,元璋忽然想起了靈隱寺是杭州有名的巨刹,又處於西湖勝地,不覺遊興勃勃,便攜了翠娥,令沐英為護衛,帶同侍卒十人,步行望靈隱而來。這時正是初春天氣,微風習習,鶯啼聲聲,西子湖邊,果然好一派景色。但見它: 桃杏爭妍,紅紫競馥。 呢喃春燕,百囀黃鶯。 潺潺流泉,灣灣碧水。 山頭含來翠色,湖中滿眼漣漪。 高峰巉巉,層巒疊嶂。 峻石崎岩,砑嗟峭壁。 綠翳樹蔭,顯出一片清幽。 嵐氣雲煙,更覺萬點黛色。 日光搖紅萼,微風拂翠枝。 看輕舟蕩槳,玉笛聲徹雲霄;孤鶩齊飛,啼處幾同塞北。 春堤上儼如金帶,露洲前雪練橫空。 柳塘裡疑是桃源,湖亭中虹霓倒影。 元璋一邊遊賞著,口裡不住地讚歎。 不一會,到了靈隱。寺中已撞鐘鳴鼓,五百多個僧眾都身披著法衣,拈香來遠遠地跪迎。靈隱的住持清緣和尚穿著寶藏大袈裟,舍利金寶冠,親自來導著元璋隨喜,走進大雄寶殿。 佛像尊嚴,殿宇宏敞,果然與別的寺院不同。元璋正和翠娥參著佛像,忽見一個滿身垢汙的頭陀走到元璋的面前高聲道:「有緣是緣,無緣是孽,施主來做什麼?」 元璋應道:「有緣非是緣,無緣豈是孽。你頭陀懂得些什麼?」 那頭陀哈哈大笑道:「有緣便合,無緣成孽。龍泉寶劍,猶染美人碧血,怎說不是孽?」 元璋聽了,想起蓉兒的事,被頭陀道著隱病,勃然變色道:「唗!快與我滾出去!」 沐英聽了,忙過來把那頭陀直推出寺門,住持清緣也來向元璋賠禮。元璋被頭陀一說,心裡十分掃興,便略略遊覽一遍,辭了清緣,和翠娥、沐英自歸。 過了幾天,方國珍和副帥李文忠從金華、嚴衢州來降。元璋大樂,於是定了浙江自回金陵。元璋即於是年登位,並下旨民間挑選秀女。要知怎樣選秀,且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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