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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為選舉曹吳聯軍敗雨帥(2)


  且說閻相文回到洛陽,稟明吳使。佩孚遂電曹帥,說奉派陰謀詭密,縱令匪党入關,以危直系地步,京綏沿線要駐重兵,以防不測。曹使接電,即令二十三師師長王承斌所部直軍一律調去,相地填防。且說張作霖見曹使分兵填防,遂立意提兵入關,即集軍官會議。張雨帥說道:「咱今入關,未奉政府命令,恐外省又生猜疑。」景惠道:「這件事還須緩行,咱兵力雖厚,一經入關,子玉未必不提防,內中就有主客之分。不如先用個反間計,叫他直派自相擾亂,我軍乘勢入關,方為穩當。」

  張使聞聽甚善,便親自寫書一封,密派副官赴河南見趙倜,呈上書信。趙倜拆開一看,知其就裡,遂複書一封,內稱弟完全奉派,與佩孚不過表面應酬,如以後有委,弟當效勞。張接到此書大喜,即派人送至洛陽。佩孚正與軍官議事,左右報道,奉天差人下書來了,佩孚不勝詫異。來人呈上書信,吳使拆閱,大怒。幸參謀看透其意,說大帥不用動怒,這是奉張反間之計,使大帥攻豫,他好乘勢進關,正好將計就計。遂對吳使耳中說「如此如此」,吳使大喜。對送書人道:「我也不用寫信,就煩你口中對張使說我知道了。」來人去後,一面把陝督馮玉祥調署河南,把趙倜調署陝西,先將他分開,再把張使書送他一閱,觀其動靜。計劃已定,派人往河南,將信送趙倜。趙見自己信,已自魂飛,此時無法,只得把張使信拿出,表明苦衷,說有一日,奉張派副官來此相逼,又逼寫書,我不得已,陽奉陰違。

  吳使見他表白,也就不與他較量,遂令與馮調署。

  流水易逝,一日,接來一封急電,說張使已提十萬入關,占住曹家花園。吳使見電,十分驚愕。原來直隸省長曹銳請假回保定,曹鍈又因部下兵不敷協防,遂請奉軍協防。奉張接電,喜出望外,遂領兵入關,填駐馬廠、軍糧城、南院、長辛店,及津浦鐵路北段。曹鍈見奉軍已進關,即將二十六師全數撤回保定,居民紛紛亂竄。由奉張出示曉諭,又警務長楊以德亦出示,叫居民莫誤會。曹使見奉軍已入關,又把自己花園作司令部,即將鍈、銳二人喚至痛責。忽接到一封電報,曹使看了兩句,憤氣填胸,向鍈、銳道:「你看看!」二人一看,見是子玉打來,已唬一跳,又細看,說他們擅離職守,暗引奉軍,該依法懲辦,至奉軍已入關,各處防線,派直軍填駐。雨亭自來,我一人當之。鍈、銳無法,只得請曹使作主,三人正在商議,忽報吳副使到來,曹使聞聽,急忙出迎,鍈、銳亦退避去了。

  且說吳使連日接閱電報,已知奉軍陸續入關,再打聽,始知曹鍈、曹銳所為,遂大怒,即電曹使,依法懲辦,不可遁情。

  一面齊集軍官會議,說道:「津漢路以長辛店為緊要,今被奉軍占去,只得另布為要。」遂令第一及第十五混成旅駐琉璃河,算第一大隊戰防線。以第十三混成旅駐松林,算第二戰防線。

  以第二十師十三、十四兩混成旅駐高碑店,算第三戰防線。就以高碑店為大本營,其餘第二十三師、第二十四師、第二十六師及第十五混成旅,一律開到該處,擔任天津一帶防務。王承斌為北路總司令,擔任北京、保定一帶,吳使自為前敵總司令,各處挖掘戰壕。分佈已定,遂往保定見曹使,商議進行。子玉到了保定,由曹使接入署內。相見後,說道:「承蒙令弟引奉軍入關,你想直隸乃財政機關,此處一失,各款何出?」曹使道:「兩個舍弟本是庸人,已悔不及,今已拘留,任子玉如何辦理。現奉軍已入,請以人民為重,萬勿推諉。且看雨亭舉動如何,望你慎得而行,若一定決裂,我將家眷送漢口,以表曹、吳永好之決心。」

  吳使聽曹使之言,心中正想,忽外面送進電報,吳使接過一看,乃是張作霖通告全國電。內中說民國已十餘年,一個好好中國,弄到這樣。並說自己無一點權利私心,因此統兵入關,以武力解決統一和平。吳使看過,又遞曹使,曹使道:「這是他沽名釣譽,你看怎樣對付?咱也發一電通告國民。」吳使即令秘書擬稿,隨即謄清,派人送電局拍發,遂又拍一電到政府,請任王承斌為直隸幫辦,政府照準。是晚,即開軍事會議,並請曹使任吳使為總指揮,曹使照允。各事完畢,吳使正要回洛陽,忽政府派王士珍、趙爾巽、張錫鑾前來,說有要事接洽,吳使只得住下。

  原來政府因張使提兵入關,內外驚慌,居民一夕數驚,恐怕直、奉決裂,特派三人前來調停,消除意見。三人到了曹署,兩使接進。吳使先說道:「張使煌煌通電,提兵入關,欲以武力解決和平,佩孚讓無可讓,不自量力,欲為曹使作一前驅,以後再聽國民公論,不知總統意見如何?」三人道:「今奉總統委託,特為直奉問題,就在津地開個公會,二公有何意見,不妨直示。」吳使道:「我知保守和平,開會也是無用,不知雨亭何意?」三人道:「二公意思已明,待見過張使再議。」次日,三位辭行,徑赴奉天,吳使也回洛陽,不表。

  且說三人徑來奉天,半路接張電擋駕。三人知去無用,遂回京謁見總統,將曹、吳之語說過,又把張半路之電,呈總統看過,半晌不語。三人見總統不答,料知他的心事。此時內務總理已換周自齊,進來見過總統,就說奉天張使來電,說不久要來北京。據他說已議定六件事,請總統頒令,擇期在天津開公共會議。便將電取出,說諸公一看便知。大家一看,六件事連一件皆不行,簡直擇日出師,何用開會呢。大家見總統發怒,遂勸道:「天下自有公論,好在兩下還未決裂,等天津會議後再論。」趙爾巽道:「再請黎元洪出來調解。」王士珍道:「請黎不如請薩鎮冰,他兩人一去,便可成功。」徐總統拍電,薩接電即到,就把此意向他一說,薩至天津,不日即回來。總統問道:「黎黃坡肯出來解和麼?」薩道:「算我空跑一趟,效勞不周,那奉、直事,連一字也未提起。」總統問道:「如何不提?」薩把黎東支西吾一派行為說過。徐總統歎道:「咱惟有退讓一法,餘無別法。」

  且說張使自從與曹鍈、曹銳聯絡後,奉軍陸續入關,占馬廠等處,隨後又將大炮飛機通同運到,即發一電,通告全國。

  過一日,又見吳使之電,心中煩悶,便齊集軍官,說:「咱奉軍入關,計算不過五六萬人。吳子玉將各處佈防慎重得很,看來居心不小。」於是張使亦將各處軍隊開入關內,由師、旅長以下,皆是武裝。分派已定,遂拍電至京,請總統發令,開天津會議,共謀統一。總統無法,又請出幾位大老聯名,兩下拍電。

  且說吳使得信,便道:「張使欺人太甚,就憑他幾位,就能把事平靜了。」遂再往保定見曹使再商,當即起行,來至保定,進了巡署,見曹銳在座,大斥一番道:「你欲顧奉軍,請早決,等到兵臨,降亦死,不降亦死。」曹使弟兄情願籌餉,以備戰用。曹又將各人調停說明,又說張使來電,說我不該與你合,說電報上百般毀罵,吳使將電檢出,不禁大笑。閱畢,知他想聯曹使,好叫我勢孤,即對曹使道:「二公本是至親,何可附外人,不知如何回復?請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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