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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任私人遭物議李純自戕(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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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既入京,仍堅持平南政策,擬派曹錕為第一軍司令,張懷芝為第二軍司令,統兵入湘,克期出發。馮總統不肯下令,一再展期。看看已是民國七年了,此時主戰的格外激烈。馮總統竟帶衛隊,乘車往天津去了,段等皆未聞。嗣由國務院發出一道通電,文中只說大總統出京,檢閱軍隊,以振士氣,數日即可回京,所有往來電文,由國務院照常辦理,所以在職長官,慎重將事等因,特此轉達。此電一發,各省甚疑。直到馮總統回京,方知他潛出京師,並無什麼特別政策。不過馮要主和,段要主戰,兩派不相融。馮借出巡為名,竟往南方,與長江李、陳、王三督軍面商要略,抵制段派。先至天津與曹錕商定,再往蚌埠與倪面商,不料竟為嗣沖所阻,遂從倪意,電召李純。 隔日,李派來代表來蚌。列位,你想代表有何能力,又非本人到來,只得隨聲附和。馮見倪等皆動色,只得答道:「諸君既同心,諒必有功,我回下令就是。」倪便送馮上車回京,徑入總統府悶坐。有幾個心腹人前來探問,馮只是歎氣道:「罷了!罷了!」到二月初旬,接到湖北王占元急電,說湘、粵、桂三省,南軍已攻據嶽州,現正進逼,請派援師。馮見電大怒道:「我本主和,伊甚猖獗,定是決裂了。」遂下令實授曹錕、張懷芝、張敬堯為各路總司令,趕急出發,由鄂赴湘。兩令既下,又派曹錕為兩湖宣撫使,首赴前敵,張敬堯亦隨後由徐州出發。 並將黎天才、石星川、譚浩明等即行褫奪官職,飭前敵總司令一體拿辦。 且說張懷芝既授二軍司令,理應不讓人先,為何落後,他心中覬覦一席。果然,頒令授他湘贑檢閱使,懷芝欣然受任,率兵就道,先遣施從濱取道九江,往湖北,自乘火車至南京會過李純,即趨南昌,雲授曹、張兩軍。且說段派既達到主戰目的,只是總理之任未複,心中還是不平。其中有個徐樹錚,要算段氏功臣,為祺瑞南北奔波,能使段僕而活,主戰政策萎而振,在段氏幕中不可多得。況目前戰事,能順手收湘省,平兩廣,則純一威名,皆歸老馮,與段實無效力,心想運動張作霖,用一種手段,威嚇老馮,叫他不能不用段氏。於是北上慫張作霖。張果首肯,即頒動員令,聲言入關授湘。 兵至秦皇島,停兵不進,逗遛海上,伺察往來各艦。適日本運來大批軍械,經秦皇島,被奉軍看見,問朋緣由,說是中國在日本辦的。奉軍道:「我軍缺少,正好。」說著,即一齊登艦,搬運上岸,約兩時,即已搬盡,載上火車,運往奉天去了。越日,張作霖電告中央,說前日援湘,已至濼州,因軍械缺乏,現已將政府所購軍械運奉,這是通融辦理,特電請備案。馮總統接電,心中大憤,欲要問罪,恐他不服,只好容忍。 且說張作霖既截軍械,把奉天軍隊分駐京奉路線一帶,佈置完密。尤想京奉隔省,呼應不靈,在軍糧城設總司令部,自任總司令,派徐樹錚為副司令。軍糧城存三千石軍糧,亦被小徐撥充軍食,也不請令中央。此時小徐驕橫,深為馮總統所忌。 但小徐為段內閣,改段內閣,他就尋出張雨帥來,與老馮作對。 馮因奉言援湘,如何屯兵各隘不進,即派人婉問。徐言:「我知有段總理,段教我平南我就去。」馮知是要段複職,自己面子不好看,若不復段任,又有小徐仗張雨帥威風作梗。此時老馮被小徐脅迫無法,只好忍辱,再任段氏為總理。當時曹錕、張敬堯先後到鄂,又兼張懷芝相助,王汝賢、范國璋等又授曹錕密意,與前更勇氣十倍。第三師旅長吳佩孚由曹錕薦為師長,充前敵總司令,感激不已,身先士卒。任你湘、粵、桂三省如何勇猛,統皆敗潰。再加海軍艦杜錫圭助戰,水陸夾攻,連戰連克,一時規複八處,再下攻擊令,規取嶽州。岳州是全湘門戶,相持兩日,子彈紛飛,南軍大敗,退奔長沙。 北軍據岳州,報捷中央。馮總統下令勉勵。既下岳州,小徐恐此功為政府所攘,電迫政府,速用段為總理,調度軍事平南;如不用,將引兵入京。署理王士珍呈辭職書,馮照準,再用段為總理。段任職後,即組織參戰事務處,簡任已派人為處長。徐聞段已就任,目的達到,遂將所駐奉軍,由津浦路開拔南下,助曹、張各軍攻南。曹、張兩帥見奉兵來助,軍勢益盛。南方聯牢雖分守要隘,仍不敵北軍。曹、張見前軍越勝,越是進逼。南軍屢敗膽驚,遂棄長沙而逃。張敬堯即入長沙,會同曹錕聯電報捷。馮下令,遂任張敬堯為湘督,著宣撫使曹錕查被難湘民,撥銀賑濟。 國務總理兼參戰督辦段祺瑞接電,喜不可言。言湘省既已得手,此後可迎刃而解。又恐老馮始雖宣戰,後怕言和。正在思慮,經小徐一一疏解,始得放心。小徐又致書倪嗣沖,倪接徐書即啟行入都,見段時,即將政治諸端解決後,即回蚌。越三四日,段即帶交通、財政兩次長出京南行赴鄂,與曹錕、王占元、趙倜,及奉、蘇、贑、魯、皖、湘、陝、晉各代表同至漢口,列席會議,商策進行。曹錕道:「如欲平南不難,不能缺兵餉方可。」段道:「如果用命,我回京設法,自然不缺。」會議畢,段到九江,與陳光遠談過。又返蘇與李純、倪嗣沖、盧永祥敘談半日,倪、盧皆是段派,惟李純是馮氏心腹,與段不過假周旋,在段意不平南軍不止。既回京,即籌軍餉,現為南方事,用已空虛,小徐又為段劃策,謀借外債。 交通部長曹汝霖乃是親日派,小徐央他借債,他一口擔承。曹遂向日本政府借款二千萬元,實收只有八七扣,還要四期交付,以順濟路為抵押品。段明知吃虧太大,此外又無法,只得照汝霖所為。段既得款,奈第一路司令來電催餉,格外厲害。這處撥去,那處又要,餉不撥足,前敵軍官按兵不動。段致書催逼,只以餉絀為詞。未幾,即引兵北歸。段總理正欲詰問,馮總統反下特令,加任曹錕為川、粵、湘、贑四省經略使,使鎮保定。段氣憤填胸,入府問馮,馮振振有詞,段無言可駁,遂退出。從此,馮、段又生惡感。原來段氏奔走南北,皆為南方,今反墮馮氏計中,如何不氣。只得令龍濟光攻粵,囑李厚基援助。但龍雖志在助段,奈部下皆疲兵,經段氏催促,遂攻陽江。 粵軍見龍軍來攻,因寡眾不敵,遂棄陽江。龍得陽江,分兵略高、雷二境。原來粵軍司令李烈鈞分防四處,不能召集,今既召集,領眾邀截。龍軍司令李嘉白連戰皆敗,但李部皆是銳卒,如何能支。濟光仍是不退,竟為李部所圍。龍只望閩浙聯軍攻粵,牽制李軍,誰知閩未入粵,粵先入閩,只得向浙呼救,幸浙兵赴援,粵兵稍退。龍遂激勵士卒,冒險突圍,向南急奔。龍自奔廣州灣,此處又是法租界,只得備文向法領事假道。法領事道:「外人入境,不准帶武器,按國際公法例,必繳械然後放行。」龍無法,只得令軍士繳械,由法領事查明,方許通過。龍得生,奔瓊州,遂將所部殘兵,交弟裕光管領,著守瓊崖。自己乘輪往北京去了。濟光一走,雷州餘兵被粵攻急,只得繳械投降。龍入京見段乞援,段不救援,只敷衍兩句。後任張懷芝為援粵總司令,奈張已回省,只好再為籌備,此事不提。 且說段總理恨不得削平南方。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大借外債,籌足軍餉。外有章宗祥,內有曹汝霖,可以借得到手。遂委曹、陸借債,曹、陸遂電章宗祥,宗祥即向日政府籌商,無不允諾。惟抵押品要穩,借契要密,無論要多少皆有,究竟不知是何抵押品,守何嚴密,以後再論。且說前炳威將軍陸建章,前在陝西,被陳樹藩趕走,他心恨段派,奔走南北,運動和議,暗中效勞馮氏,牽制段派。段派積不相容,小徐尤甚。陸時寓津門,被小徐聞知,嗾奉軍駐津司令部前往調查,果屬有因。徐聽火起,遂繕就一書,投建章寓內,誘陸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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