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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花縣城豪傑誕生 小山頭英雄聚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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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揮函聘江。江暗忖花縣區區百里,怎能夠施展?只是憑這一處棲身,徐徐訪求豪傑,也是不錯。想了一會,便回書應允。花縣高省治不遠,一半天就到了。投謁張令,張令降級相迎,執手道:「故人枉顧,敝具增光不少!惜足下不是百里才,還恐枳棘叢中,不能棲鳳凰!只好暫時有屈,徐待事機罷了。」 江聽罷答道:「小可有甚大志,蒙故人這般過譽!但既不棄,願竭微勞。」 張令大喜,錢江遂留縣署中。一應公事,張令都聽他決斷,真是案無留牘,獄無冤刑,民心大悅。 錢江每日閒暇,或研習兵書,或玩遊山水,己非一日。那日遊至附近一個小山上,獨行無伴,小憩林下,忽見一書生迎面而來,頭上束著儒巾,身穿一件機白麻布長衣,下穿一條元青亮紗套褲子,腳登一對薄皮底布面鞋,年約三十來歲。眉清目秀,儀容俊美。見了錢江,便揖說道:「看先生不像本處人氏,獨步在這裡,觀看山景,可不是堪輿大家,講青鳥、尋龍穴的麼?」 錢江道:「某志不在此。自古地道靈人自傑,講什麼真龍正穴?足下佳人,奈何也作一般迷信呢?」 那人急謝道:「小弟見不及此。才聞高論,大歉於心!請問貴姓尊名,那裡人氏?」 錢江答道:「某姓錢,名江,號東平,浙江人也。」 那人又回道:「可是縣裡張老爺的幕府麼?」 錢江道是。那人納頭便拜。歡喜說道:「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仰慕已久,幸會幸會!」 錢江即回禮道:「小可錢江,蒙老兄如此敬愛,請問先生上姓尊名?」 那人答道:「小弟姓馮,單名一個逵字,別號雲山,向在山中念書。久慕先生不求仕進,卻來敝縣管理刑名,真是敝邑人民之幸!可惜無門拜謁,今日相遇,良非偶然。請假一席地,少談衷曲,開弟愚昧,實為萬幸!」 錢江聽罷,暗忖這人器字非凡,談吐風雅,倒把人民兩字,記在心中,料不是等閒之輩!正要好乘機打動他。便答道:「不虞之譽,君子羞之,老兄休得過獎!倘不嫌鄙陋,就此席地談心如何?」 馮逵大喜,兩人對面兒坐了。錢江探著問道:「方今天下多故,正豪傑出頭的時候,老兄高才,為甚不尋個機會出身?」 馮逵答道:「現在的主子又不是我們漢族人!大丈夫昂昂七尺,怎忍赧顏稱臣?故隱居于此,願先生有以教之!」 錢江道:「足下志量,令人欽佩!只是韃靼盤踞中原,二百年矣!君臣既有定分,何能再把他當仇人看待!」 馮逵聽到這話,不覺怒道:「種族之界不辨,非丈夫也!某以先生為漢子,直言相告,怎倒說出這無恥的話來?」 言罷,拂袖便去。錢江仰面哈哈大笑!馮逵回首道:「先生笑怎的?」 錢江道:「不笑足下,還笑誰?」 馮逵道:「某有何可笑?任先生是縣裡幕府,拿某作個不道的人,刑場喪首,牢獄沉冤,某也不怕。」 錢江越發笑道:「試問足下有幾顆頭顱,能夠死幾次?縱有此志,倒不宜輕易說此活。弟若忘國事仇,今日也不到此地了。方才片言相試,何便憤怒起來呢?」 馮逵急謝道:「原來先生倒是同情,不過以言相試。某一時愚昧,冒犯鈞威,望乞恕罪!」 錢江聽了,便再請馮逵坐下。隨說道:「足下志氣則有餘,還欠些學養。俗語說得好:逢人只說三分話,路上須防人不仁。足下方才這話,幸撞著小弟,若遇著別人,是大不了的。須知此事非同小可,成則定國安民,敗則滅門絕戶。事機不密,徒害其身。死也不打緊,只恐人心從此害怕,那韃靼盤踞中原,又不知更加幾百年了?」 馮逵道:「先生之言甚善!奈某見非我族類,卻來踞我河山,不免心膽俱裂。竊不量力,欲為祖國圖個光復。只救國有心,濟時無術,若得先生指示前途,願隨左右,以供驅策。但恐韃靼根深蒂固,不易搖動耳!餘外並無他慮,不知先生以為何如?」 錢江答道:「足下休驚,胡虜氣數將盡矣!」 馮逵大喜問道:「先生何以見之?」 錢江聽罷,便不慌不忙的說出來。管教:席地談心,定下驚天事業;深山訪主,遭逢命世英雄。 要知錢江說出什麼話來?且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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