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歷史演義 > 漢宮二十八朝演義 | 上頁 下頁 |
第八十五回 留客殷勤頭巾飛 去可人邂逅手帕傳來(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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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個自稱哈特的一個人,將哈達摩當面奚落了一番,便將刀往床邊一插,飛身出屋,早已不知去向。把個哈達摩嚇得面如土色,將那一縷芳魂直飛了出去,一直等他走了之後,方才將飛出去的驚魂收了轉來,又羞又怕,慢慢地重行將衣服穿好,下得床來,將利刃拔下,藏在一邊。從此以後,她卻不敢再做那些無恥的事情了。 列位,這哈特來無跡,去無蹤,究竟是個什麼人呢?小於趁此也要交待明白了。 那哈特本是波斯國裡一個頂有名望的俠客。他鎮日價的沒有別的事情,專門剷除惡暴,扶濟良善。但是他有個怪癬,無論做下什麼事情,從來不肯露出真各真姓。 所以波斯國裡常常發生什麼離奇的案子,大家不曉得內容,便疑神疑鬼,疑到大師婆身上去了。因此人人膽戰,個個心寒,不敢做一件不好的事情。 這哈特早就曉得白爾部達請了一個女子為大師婆了,不過這女子的行為,究竟好與不好,他尚未知道呢。有一天,他因為聽了一個朋友告訴他,就是阿司地方的官長,貪婪無比,殘殺人民,敲詐財物。他聽了這些話,不禁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他一個人也不帶夥伴,單身直往阿司城而來。到了阿司城裡,四處一探聽,果然這阿司郡守殘暴非常,怨聲載道,他便存在心裡。 一轉眼,天色已晚,他懷著利刃,一躍上屋,身輕似燕,毫無半點聲息。瞬間到了阿司郡守的俯中,他鶩行鷺伏地直向後邊而來。不一會子,到了那個郡守的臥房屋上了,他使了一個倒掛金鉤的勢子,從屋簷口直掛下來,只見裡面燈光未熄。 他用舌尖將紙窗上面舐破了一些,閃目朝裡一望,又見裡面有一個漢子,坐在床前。床上有一個十七八歲的美貌的女子,兩個中年的婦人,在他的身邊。那一個年輕的女子,哭得和淚人一樣,閃著黑眼,向兩個中年的婦人說道:「你們不要盡來勸我!須知無論什麼事情,都要人家願意呢。老爺雖然愛我,我卻不愛他,難道就因他看中我,就來強迫我麼?」 那兩個中年的婦人,一齊勸道:「薇娘,你不要這樣的固執罷,你順了我們老爺,一生的吃穿都比人家好的,請你答應了吧,不要慪得他性起,將你殺了,你還有什麼本領來反對麼?」 她哽哽咽咽地說道:「用不著你們來花言巧語的,我既然不答應他,難道因為他要殺我,我就答應了麼?他不怕大師婆在暗中監察,他就將我殺了吧!」 那兩個中年的婦人,聽她說出這句話來,不由面上現出一種驚慌的色彩來,便走到那個郡守的身邊,不知她們說些什麼。只見那個郡守哈哈大笑了一陣子,然後對那個年輕的女子說道:「薇娘,你可呆極了,別人不曉得那個大師婆,便疑神疑鬼地說她有多大的法力了,唯有我卻去領教過了。 老實對你說罷,她是一個萬惡不顧廉恥的貨色,難得你還將她抬了出來;不瞞你說,她已經和我做過了這一回玩意兒了。」 他說著,伸出手來做了一個手勢,將那個女子羞得面紅過耳。 他又發出鸕鷂似地聲音,咯咯地笑了一陣子。那兩個中年婦人,合掌當胸口中念道:「阿彌陀佛!你不要這樣的信口胡言,不要被哈達摩大師婆知道,大家皆沒有性命了。」 那郡守笑道:「用不著你們擔心,怕她什麼,橫直不過一個招搖撞騙的女人。」 他說罷,剔起眼睛,對那個年輕的女子說道:「你不肯依從我,還是真,還是假呢?」 那個年輕的女子說道:「憑你怎麼樣,我是不從你的。」 他哼了一聲,便用手在身旁那一口鐘上一擊,鐺的一聲,霎時跑出四個大漢來。 不由分說,走過來將那個女子,就像抓小雞似地扯了過來,往一張睡椅上一按,可憐那個女子無力撐持,只得滿口匹靈匹靈地罵個不住。霎時身上的衣服,被那幾個虎狼似的大漢脫得精光。那個郡守笑眯眯將身上的衣服卸下,正欲過來做那個不能說的玩意兒。 這時哈特在窗外,不能再耐了,大吼一聲,一刀將窗子挑去,從窗子口飛身進去,手起一刀,將那個郡守送到極樂國裡去了。那四個大漢吃驚不小,一齊放了手,正要去取兵器來抵敵。說時遲,那時快,刀光飛處,頸血亂噴。那四個大漢早已變成無頭之鬼了。還有兩個中年的婦人,見此情形嚇得張口結舌,忙合掌只是念著:「修羅修羅,哩連哩羅。」 哈特爽性轉過身子,一刀一個,將兩個中年的婦人也結果了,才到這年輕的女子身邊,問個究竟,原來這女子是郡守的親眷,被他強索來做義女的。不想他竟要做這樣禽獸的事情,殺了真真不枉了。 哈特問明瞭她的住址,便連夜送她回去了。 到了第二天,滿耳朵裡只聽人家沸沸揚揚地說個不住,齊道,這郡守惡貫滿盈,不料大師婆知道了,一定差了什麼神將來將他們全殺了。可見大家還是要歸心的好。 哈特聽見這些話,不禁暗笑這些人好愚騃!但是他心中急切要來一探這大師婆的究竟,便不辭勞苦,遠道而來。 在波斯國城裡暗暗地刺探了三天,果然察出許多荒謬不倫的馬腳來。他便決意假裝著香客,去試探一下子。果然合了那郡守的話了。他暗想道:「我將她一刀殺了,真個和殺雞的一樣,毫不費事。但是將她殺去,不免將國內人民信仰她的心,使之一旦灰了的以?罷罷罷,不如且指斥她一番,如其能革面自新,就隨她去;如果怙惡不悛,再來結果了她,也不為遲咧!」 他想到這裡。因此就放了她一條性命,他便走了。 這是哈特的一番來歷,小子原原本本地已經說過了,現在也好言歸正傳了。 且說那個善於迷惑人的哈達摩,自從經他這一番驚嚇之後,果然不敢再任意妄為了。一直過了五六年,寧可死挨活耐地忍著,卻不敢有一些非分的行為。其實哈特哪裡真去監察她呢,不過借著這番恐嚇恐嚇她罷。 她今天在保聖市口見了蔡諳那一種品概,真個是冰清玉潔,更有那個林英面如冠玉,唇若丹朱,她不禁起了一片的戀慕心。她便命蘇比先將他們留住,以便慢慢的來施展媚惑的手段。再說蔡諳等在驛館裡,將飯用畢。蘇比立起來,正要說什麼話似的,瞥見有一個人,穿著黃色緇衣,頭戴毗盧帽,腰束絲絛,手裡執著一根錫杖,走了進來。蘇比連忙站得直挺挺地合掌念道:「阿彌陀佛!」 那要將頭微微地一點,口中說道:「羅多嗹哈,哈哈羅畦,羅騃嗹哩咖。」 他說了兩句,便向蔡諳合掌唱個大喏。蔡諸等見他這樣,正弄得丈二尺高的金剛,摸不著頭腦。蘇比忙過來對他們翻譯道:「這是我們這裡的大國師潛于大和尚,他奉了國王的命令,特地前來拜訪諸位的。」 蔡諳等聽得這話,忙一齊立起來還禮。蘇比又對潛于翻譯了他們的意思。潛於合掌又今了一聲阿彌陀佛。蘇比便對潛于將蔡諳的來意說了一遍。潛于大師合掌說道:「蘇道引,你可知道西方有一重苦海麼?」 蘇比道:「怎麼不知呢?」 潛于大師道:「既然知道西方有苦海,須知惡蛇怪獸,不可勝數,他們能有多大法力,能夠超過苦海呢?」 蘇比道:「我並非不知,原來大師婆發廣大慈悲,預備差大沙裡邱、二沙裡邱替他們到天竺去求經。我想既是這樣,卻能將真經取來了。」 潛於聽了這話,對蘇比冷笑一聲說:「蘇道引,你不要一味糊塗,難道他們的伎倆,你還不曉得麼?他們就能去將真經取來了嗎,這不是欺人之談麼?」 這番話說得蘇比滿面緋紅,低頭無語。 蔡諳等見他們這樣的情形,便估量著一定是談的他們的話了,不過苦的是不懂他們究竟是談些什麼。大家默默的半響。 潛于大師又向蘇比道:「據你方才說的他們不是你的同鄉麼?」 蘇比點頭道:「是的!」 潛于大師道:「既然是你的同鄉,難得他們有這樣的善行,你就該發廣大慈悲,助他設法才是!」 蘇比連忙雙膝往下一彎,撲地往潛于大師面前一跪,口中念道:「阿彌陀佛!求大師發廣大慈悲,佛駕高升,替東土萬民造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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