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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七回 賽金花周旋內外 李傳相勞卒病死(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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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因事隔半年,凶首遠遁,如何能捉得到,便要求瓦德西不必再生枝節,交涉數次,瓦德西均不能通融辦理。李鴻章便出一張告示懸賞五千元,緝拿原凶。 佈告貼出不久,有一自稱姓恩名海的出首,此人乃正是白旗滿洲五甲喇人,本職護軍校,曾在神機營霆字槍隊,充當摩音章京,那天德國公使克林德,由總理衙門回來,坐著一乘綠呢大橋,後面還有一乘轎子裡面也坐著一個外國人,並沒看見是那一個人那兩乘轎子走到東單牌樓煤渣胡同東口,在這東口外有座協尉官廳,鄰近都紮著軍隊,全是神機營的新舊隊伍。那時恩海帶著兵勇,也在廳旁駐紮。 克林德的轎子由北往南走著,這邊駐紮的軍隊,多有看著外國人,就動公憤的,全站在甬路兩旁,嘈雜談論,人聲不免喧嘩。不料克林德誤會了,突由轎子裡鏜的一聲,放開了手槍。那槍子從轎內飛出,打傷一個行人。眾人大動公憤,有指著轎子罵的,有開槍要打的。 恩海那時也動了憤怒,就對眾兵說道:「現在皇帝已下了上諭,與外國宣戰,外國便是我們的敵國了,可況克林德,不但不避開,反敢開槍傷人,他既先行挑戰,我亦可以格殺勿論。」 恩海說罷,就開槍打去,將克林德打死。轎夫扔下轎子就跑。克林德的屍身,跌出轎外,兵勇將他的屍首,拉到煤渣胡同東口,牆陰之下,後來聽說,已被地面協尉掩埋了。克林德打死之後,後面那乘轎的洋人,由轎內跳下來,逃入東口,乘機走了。現在李中堂因瓦德西捉拿凶首,恩海恐和議又因此決裂。故不能不挺身而出,情願為國為民犧牲性命。並有克林德當日行兇的手槍一柄,被恩海拾得,收藏至今,一併呈案候訊。 李鴻章聞報之後,立刻派董昌審問一番,供招相符。又驗過克林德的手槍,便將恩海押在優待室內,派董昌去見瓦德西,報告一切,瓦德西要求會審。董昌回報李鴻章,李鴻章也答應了。第二天瓦德西派了兩位武官,陪著克林德的夫人來到辦事處。與德國武官會審一次,前後供辭相同,瓦德西也無話可說了,便請將恩海判處死刑。李鴻章也照準了,於是賢良寺又開和議,討論了一日,就將辛亥條約簽押,李鴻章要求瓦德西撤兵,瓦德西與各國使權代表,亦要求實行條約。 其中懲戒禍首一節,出斬的人犯,在北京執行的有啟秀、徐顧煜等。在西安正法的有載瀾、剛毅、趙舒翹等。端王遣戍新疆。其他凡參與義和團的朝臣,多半削職,諸事辦妥,瓦德西帶兵出了京城。仍將賽金花送到天津,依依不捨的分別了。臨別前,瓦德西贈了兩萬銀子與賽金花為紀念。後來賽金花便嫁了一個江西人,名叫魏斯吳的,這是後話,不必多贅。 且說那一天,瓦德西撤兵之前,要求先樹立克林德紀念公碑。擇定地點,在東西單兩牌樓之間,石碑樹好,瓦德西又要求砍決恩海,為克林德報仇。刑部因恩海這時已被押在德國兵營,便將恩海要過來。即於是日上午,押赴克林德紀念碑之下,由那桐致祭克林德。已華。那桐宣讀上諭,舉行石碑落成禮。 時已正午,恩海又當眾宣佈他殺死克林德的過去事實,真是義氣淩天,詞充理足,說完了就伸頭就戮。各國人民都拍了照片而散。恩海被斬的那一天,李鴻章便鬱鬱不樂,終日感歎。幸而和議已成,各國軍隊,陸續退去李鴻章便會同奕劻等,將各種情形,詳細具奏,懇請兩宮,刻日回鑾。太后上諭照準,忽然李鴻章因勞成病,病勢極為沉重。 奕劻請了許多大夫,替他醫治,亦是藥石浪投,毫無效驗。不上十天,竟一命嗚呼,溘然死逝了。李鴻章死的那一天,清晨起來,精神尚不十分萎頓。並且到簽押房辦理些公事,又擬一個電奏的稿子。便覺得頭昏目眩,忙到書房休息,想起秘書最得力的膀背徐壽彭來。那時徐壽彭,也正在病中。李鴻章正要派人去詢問病狀,忽見近侍段芝貴跑進報道:「回報中堂的話,徐壽彭徐大人在今早上吐了一口血,到午間,就去世了。」 李鴻章聞報,心中悲痛,竟致不起。李鴻章死逝之後,上諭下來,贈太傅,晉封一等侯,入祀賢良祠,賜諡文忠,命其已經述襲封侯爵,除各省曾經建功地方,許立專祠外,並准在京建立壽祠,他在西總布胡同的住宅改建為李公祠。正是和議勉成喪國體蓋棺論定待他年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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