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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皝擊高句麗


  時高句麗犯境,慕容翰言于燕王皝曰:「宇文屢為國患,今逸豆歸篡竊得國,群情不附;加之庸暗,將用非才,國無防衛,軍無部伍,臣久在其國,悉其地形;今若擊之,百舉百克。

  然高句麗去國密邇,必乘虛掩吾不備,此心腹之大患也。宜先平之,還取宇文如反手耳!二國既平,利盡東海,國富兵強,無內顧之憂,然後中原可圖也。」

  皝大喜曰:「卿謀至善。然高句麗有二道,北道平闊,南道險狹,從何可往?」

  眾將曰:「宜從北道。」

  翰曰:「不可。虜皆重北而輕南,宜率銳兵從南道擊之,出其不意,丸都不足定也。別遣偏將出北道,縱有蹉跌,其腹心者已潰,四肢無能為也。」

  皝從之,自將精兵四萬出南道,以翰及慕容霸為前鋒,別遣長史王寓等將兵一萬五千出北道,以伐高句麗。

  其主王釗聞知燕兵犯境,果遣弟武率精兵五萬以拒北道,自引羸兵五萬而備南道。時慕容翰已先至,與釗合戰,不分勝負。燕王皝大兵繼至,高句麗兵不敢交鋒,望風而潰,因此大敗。翰、霸諸將乘勝,兵不血刃直入丸都。高句麗王釗單騎走遁山谷。燕王皝入丸都城,獲其主王釗母妻,使人去探北道之兵,回報王萬與王武戰於北道,都皆敗沒。武令勒兵還救丸都,皝大驚,命諸將休追王釗,使人去招其降,釗不從。

  皝欲窮追獲釗,韓壽曰:「高句麗之地,不可戍守,今其主亡民散,潛伏于山谷,大軍既去,必複鳩集,收其餘燼,必複為患。不若發其父墓,取其屍及生母妻子而歸。俟其束手來降,然後返之,撫以恩信,策之上也。」

  皝遂從之,使人發釗父墓,而取其屍,及母妻子載歸。又擄男女五萬餘口,毀丸都城,振旅而還國矣。

  十二月,晉康帝立皇后褚氏,就遣使征後父豫章太守褚褒為侍中,褒以後父不願居任事,康帝除江州刺史,命鎮半州,褒始就鎮。

  卻說趙王虎無道,苦虐晉民,作台觀四十余所於鄴;又營長安、洛陽二宮,工作者四十萬余人;又救境內治南伐西討東征之計,皆三五發卒,造舟用五十萬余人,船夫十七萬人。公侯、牧宰,竟營私利,因是百姓失業。貝丘人李弘,集眾怨,欲謀作亂,事發,被虎誅之,連坐者數十家矣。時近侍奏,濟南平陵城北石虎,忽一夕移于城東南,有狼狐千餘跡隨之,跡皆成蹊。

  趙王虎喜曰:「石虎者朕也,從西北而徙東南,天意欲使朕平江南也!其敕諸州兵明年悉集,朕當親統六師,以奉天命。」

  群臣皆賀,上《皇德頌》者,一百數十人。因制:「征士五人出車一乘,牛二頭,米十五斛,絹十匹,不辦者斬。」

  民皆鬻子以供,猶不能給,自經於道樹,死者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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