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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穎起兵討齊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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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齊王司馬冏既得志,選舉不公,任用嬖佞,忠諫者遠,直諫者誅,仗義之功反成罪釁。因是中外失望,士不傾心。時齊王冏初征顧榮為大司馬主簿,辟張翰為大司馬東曹掾,二人皆應命而至。 史說顧榮,字彥先,吳國人也。因就職,見齊王冏擅權驕恣,恐失職禍延及己,於是終日酣醉,不綜府事。因上言諫齊王司馬冏曰:「臣忝在治下,不敢不告。臣聞古人有言曰:『謙受益,滿招損』。又曰:『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今殿下舉動之間,驕恣不法,勢壓群下,此豈君子之盛節也?如以學業驕人歟?則仲尼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餘不足觀也已。』如以富貴者驕人歟?則子貢曰:『貧賤者驕人,且富貴者安敢驕人乎?』伏望殿下居廉有終,永保令譽,勿使馬援之笑子陽也。」 又曰:「且勢有時而盡,勢盡則傾。如揚雄所謂『旦握兵權而為卿相,夕失勢則為匹夫』者。轉眼寵辱,反掌榮枯,豈不畏哉!惟殿下安分見機,平易自處,則鬼神亦將害盈而福廉矣。臣以此故不避斧鉞之誅,以獻逆耳之言也。」 齊王怒而不納。 顧榮憂患,來造馮熊。友人馮熊聞榮朝夕飲酒,不理政事,乃見其至,以言諫曰:「茲蒙足下過愛,以獻藥語,切莫見怪。夫酒之為物,固可合歡,亦能喪性,故古人比之狂藥,非佳味也。古今以嗜酒致禍者,往往可鑒,此劉伶荷臿自隨,畢卓盜釀被縛,君子所以不取也。今足下湛於麯蘖,日夜銜杯,此非賢人君子之所好者。願足下察其善惡,自示勸懲,勤於聽事,休敗駿德也!」 榮答曰:「子讀一卷儒書,知得千古遺事,豈不識酒之為禍敗德也?子知其一,不知其他。今齊王冏驕恣擅權,不久必敗,敗則吾在其府主事,誠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楚國亡猿,禍延林木。是以放性酣醉,以消憂患耳。」 熊曰:「既若此,吾有脫君之計,不必憂。」 榮曰:「何計?」 熊乃近于榮耳畔,言不數句,語未一時,只見顧榮曰:「妙矣!」 因語畢各散。 數日,馮熊因見齊王長史葛旟曰:「顧榮好酒不綜府事,王府大事固非酒客所能辦,君何不言之齊王,遷其外,以免誤政務?」 旟曰:「吾正欲言,幸君先施。」 因此,葛旟入府,以其事告與齊王冏,冏曰:「吾重其名,以故用之。今既如此,便遷之。」 因是以顧榮改授中書侍郎,顧榮用馮熊之計,出為中書侍郎。在職廉能,不復飲酒。葛旟因見問曰:「君何前醉而後醒耶?」 榮恐事覺,怕齊王疑詐以罪,又複更飲。因與州裡楊彥明日:「吾為齊王主簿,恒慮禍及,見刃與繩,每欲自殺,但人不知耳。」 史說張翰,字季鷹,乃吳下人也。見齊王司馬冏專制驕奢,任用小人,故與同郡顧榮曰:「久必齊王自用,不納忠諫,為今禍敗,吾欲求去,故來造謁執事,旦日定行矣。」 榮見其說,執翰手,愴然曰:「吾亦欲與子菜南山之菰,飲三江之水耳。」 言訖,因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菰萊、蓴羹、鱸魚膾,歎曰:「人生貴得適志,何能羈官數千里以要名爵乎?」語畢,二人過數日相邀,命駕而歸。 卻說齊王司馬冏宴會群臣,議軍國之事。酒行三巡,董艾言于齊王曰:「侍中稽紹,善於絲竹,殿下可使其為一操,以助歡樂。」 齊王冏促命左右進琴,命紹品操,稽紹推而不受。 冏曰:「今日為歡,何故若此?」 紹進對曰:「明公匡複社稷,當軌物作則,垂之於後。紹雖粗鄙,忝備常伯,腰綬冠冕,鳴玉殿首,豈可操執絲竹,以為伶人之事?若釋公服,侍私宴,所不敢辭也。」 由是齊王冏不敢強命其彈,只令大臣暢飲,至夜方散。 卻說李庠驍勇而得眾心,趙廞深忌之,欲殺而無罪。曾庠勸廞稱尊號,廞乘此以庫為大逆,命斬之,以其兄李特為督將。 特大怒,遂以其兵入攻,執趙廞而斬之。乃遣使詣洛陽上表,陳趙廞違詔殺耿膝之罪狀,特故誅之,請以另調吏守益州。 初,粱州刺史羅尚聞廞謀反,上表稱廞素非雄才,不須兵討,敗亡可待。以此朝廷不曾致討。廞被誅,朝廷以羅尚為益州刺史。詔去訖,羅尚即以家屬往任益州。李特使弟李驤以珍寶金銀迎羅尚,尚受之,以驤為騎督,使人請李特二人並郡守等會筵于成都。時廣漢太守辛冉入蜀,因說尚曰:「李特兄弟為盜賊,後必有異,宜因此會而斬之,不然後必為患。」 尚先受其賂,故不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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