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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斬李軼光武即位(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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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至,弇令射士逆射,稍退。計點士卒,死者數千人。時馬武已歸光武,獨殿后,賊追至,武輒陷陣斬殺,以故不得迫及,乃歸保范陽。軍中不見光武,或雲已戰歿,諸將不知所為,吳漢曰:「卿輩努力,王兄子在南陽,何憂無主?」 眾恐懼數日乃定。 賊雖戰勝,而素攝大威,不能得其情,夜遂引去。大軍複進,將至安次,賊湧至,馬武奮方天晝戟殺出,所向無前,諸將引而隨之,斬殺無算。賊退至安次,五校剛到,五校渠帥高扈最是梟勇,接住馬武廝殺。這邊陳俊掉槍出馬,大喊曰:「馬將軍少息,我來也。」 馬武退下,陳俊舉槍便刺,高扈還槍,卻被陳俊摷住,兩人下馬,高扈早一劍擊到,陳俊一鐧隨下,將劍打落,複又一鐧,高扈便走,陳俊後追,卻不知高扈驃槍利害,五十步內取,百發百中。扈見陳俊趕來,心中暗喜,看相近,驃從肩際發出,恰到陳俊喉間,卻被陳俊一手接住,俊見扈肩項斜閃,知有暗器,及連接數槍,俊大怒曰:「頑賊終不免死,暫活亦多傷徒眾耳。」 奮步追上,一鐧擊死。於是雙鐧輪動,逢人便打。只見一渠帥,形容兇惡,一槊刺到,俊接槊帶下馬來,死於鐧下,複飛身上馬,即以賊槊殺賊,所向必破,賊眾大敗,追奔二十餘裡,複斬一渠帥而還。光武望而歎曰:「戰將盡如是,豈有憂哉。」 群賊引退入漁陽,所過虜掠。俊言于光武曰:「宜令輕騎出賊前,使百姓各自堅壁,以絕其食,可不戰而珍也。」 光武然之,即遣俊將輕騎馳出賊前,視人保壁堅完者,敕令固守;放散在野者,因掠取之。賊至無所得,遂散敗。及軍還,光武謂俊曰:「困此虜者,將軍策也。」 乃遣吳漢率耿尊、陳俊、馬武等十二將軍,追戰於潞東及平谷,大破滅之。是時寇恂河內正捷,於是諸將議上尊號。馬武先進曰:「天下無主,如更有賢智承敝而起,雖仲尼為相,孫子為將,猶恐無能有益。反水不收,後悔無及。大王雖執謙退,奈宗廟社稷何?宜且還薊,即尊位,乃議征伐。今此誰賊而馳騖擊之乎?」 光武驚曰:「將軍何出是言?可斬也。」 武曰:「諸將盡然。」 光武使出曉諭諸將,乃引軍還至薊。 夏四月,公孫述自稱天子。光武從薊還,過范陽,命收葬戰死吏士,至中山,諸將複上奏曰:「漢遭王莽,宗廟廢絕,豪傑憤怒,兆人塗炭。王與伯升,首舉義兵,更始困其資以據帝位,而不能奉承大統,敗亂綱紀,盜賊日多,群生危蹙。大王初下征昆陽,王莽自潰,後拔邯鄲,北州弭定。參分天下而有其二,跨州據土,帶甲百萬。言武力則莫之敢抗,論文德則無所與辭。臣聞帝王不可以久曠,天命不可以謙拒。惟大王以社稷為計,萬姓為心。」 光武又不聽。行到南棘,諸將複固請之。光武曰:「寇賊未平,四面受敵,何遽欲正號位乎?」 諸將且出,耿純進曰:「天下士大夫捐親威,棄土壤,從大王于矢石間者,其計固望攀龍鱗,附鳳翼,以成其所志耳。今功業即定,天人亦應,而大王留時逆眾,不正號位,純恐士大夫望絕計窮,則有去歸之思,無為久自苦也。大眾一散,難可複合,時不可留,眾不可逆。」 純言誠切,光武深感曰:「吾將思之。」 行至鄗,召馮異詣鄗,問四方動靜。異曰:「三王反畔,更始敗亡,天下無主,宗廟之憂在於大王,宜從眾議,上為社稷,下為百姓。」 光武曰:「我昨夜夢乘赤龍上天,覺悟,心中動悸。」 異因下席再拜賀曰:「此天命發於精神,心中動悸,大王重慎之性也。」 光武先在長安時同舍生疆華,適自關中來,奉《赤伏符》曰:「劉秀髮兵捕不道,四夷雲集龍鬥野,四七之際火為主。」 異與諸將複奏曰:「受命之符,人應為大,萬里合信,不議同情。今上無天子,海內淆亂,符瑞之應,昭然著聞,宜答天神以塞群望。」 光武於是命有司設壇場幹鄗南千秋亭五成陌。六月己未,即皇帝位,燔燎告天,禋于六宗,望於群神,其祝文曰: 皇天上帝,後土神祗,眷顧降命,屬秀黎元,為人父母,秀下敢當。群下百辟,不謀同辭,成曰:王莽篡位,秀發憤興兵,破王尋王邑于昆陽,誅王郎銅馬于河北,平定天下,海內蒙恩。上當天地之心,下為元元所歸,《讖記》曰:「劉秀髮兵捕不道,卯金修德為天子。」 秀猶固辭,至於再,至於三,群下僉曰:皇天大命不可稽留。敢不敬承。 於是建元為建武,大赦天下,改鄗為高邑。 且說鄧禹西入關,至此時恰是半年。演義只敘得光武一邊,連三王反畔,更始改亡之事,亦只提得一兩句,欲知詳悉,且看下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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