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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吳越槜李大交鋒 孔仲尼周遊列國(2)


  子胥曰:「大王初登寶位,將士爭戰疲苦,未可輕動,只宜定國恤民,屯糧練將,待時而動,方可克敵!」

  差曰:「吾父之仇,夢寐不忘,焉可苟延歲月?」

  子胥曰:「昔先王伐越,臣曾苦諫,先王不納,故有是敗。大王志在雪恥,但東交齊、魯,念念不忘可也,何必速就。」

  夫差然之。遂遣使入齊,借兵求好,又令大小群臣,但凡出入宮殿者,則呼曰:「夫差爾忘越人之殺爾父耶?」

  夫差即應曰:「不敢忘也。」

  心憂志苦,一念常在伐越之間!後人有詩曰:越敗吳兵勢未休,夫差苦志更心憂,君臣相警圖東伐,常記當年殺父仇。

  吳使入齊,借兵求好,當時晏子已死,魯用孔仲尼為政,國中大治。齊景公懼魯強盛,梁丘據奏曰:「禮子秉魯國之權,從會夾穀,便取汶陰之田,若久用於魯,吾齊必危!」

  景公曰:「奈何?」

  丘據曰:「臣聞季桓子當權,盍用美人間之,孔子聖人,見色必辭官去位。」

  景公然之。選城中美女八十人,各服文采之衣,奏宮中之樂,又揀良馬三十匹,金帛二十車,遣使進於定公。定公意欲不受,季斯悅美女之色,勸公娶之,群臣皆諫不可受。季斯曰:「齊畏吾國,故來進貢,如若不受,恐塞貢獻之意,受之是也!」

  定公遂受之。

  一日,定公飲宴,便美友歌舞,遂荒國政。仲由告孔子曰:「魯君臣淫荒酒色,吾師豈可更立於朝乎?」

  孔子即日與數弟子出魯,投衛過匡。當時,魯大夫陽虎作亂,常虐匡人。匡人常欲殺之,孔子貌似陽虎,匡人誤將孔子圍之,絕食三日,夜弦歌不息。冉有曰:「夫子既窮,尚何弦歌?」

  孔子曰:「文王既沒,則文在我,天既末喪斯文,匡人其奈我何?」

  匡人相謂曰:「此是仲尼非陽虎也!」

  遂解圍而去。

  孔子即與弟子至衛,先謁故人蘧伯玉,伯玉延入相待。次日,欲薦孔子於朝。當時,衛靈公之夫人名南子,宋國之女,常與宋公子朝相通,聞孔子至,即遣使召孔子,孔子欲往見之。

  子路不悅曰:「夫子以禮自守,焉可見此淫亂之婦?」

  孔子曰:「彼乃國君之夫人,我乃異邦之臣,奈何拒之?彼雖失正,于我乎何有?」

  遂與伯玉來見南子。時衛靈公與南子同坐于朝,伯玉乃薦孔子於靈公,使任以國政。靈公令暫退,容與群臣商議。孔子退居伯玉家。時,南子與宋朝相通,其子蒯瞶惡其淫汙,欲殺之,恐得不孝之罪,密召僕人戲陽速刺之。戲陽速常被蒯瞶鞭撻,乃詐受而出,竟以謀刺之事告南子。南子訴於靈公,靈公大怒!令甲土來捕蒯瞶。瞶知禍發,遂單騎奔宋。於是,南子愈無忌撢,與宋朝交通不息,靈公又不禁止,反與南子同車游於城市,孔子見之,歎曰:「已矣乎,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遂與弟子辭伯玉而過宋。

  當時,朱司馬桓魋專政,欲圖謀反,聞孔子入宋,恐宋公用孔子奪己之權,乃先埋伏甲兵於界上,欲殺孔子。孔子與弟子行至宋界,與弟子習禮于道旁大樹之下,伏劍殺出,令甲士伐樹,子路挺槍欲殺。孔子止曰:「天生德於予,桓魋其如予何?」

  遂攜弟子投鄭。觀者謠於城市曰:「東門有一人,其顙似帝堯,其項似皋陶,其肩似子產,自腰以下,不及禹之三寸,累累然一似喪家之狗也!」

  孔子聞之曰:「嘻!誠哉!喪家之狗也。」

  弟子進曰:「欲知國君必觀于民,今鄭民暇不識賢矣,其國君必無敬賢之心,可速行也!」

  遂出鄭,欲東渡于吳。當時,吳王與子胥養兵練將,積草屯糧。一日,子胥告王曰:「臣聞越大夫范蠡文種,皆有安邦之術,若不早乘吾兵眾糧足而伐之,待其經營堅固,不可加兵!」

  吳王即令子胥旦夕操演水軍于三江口,以備調用。孔子北望吳將伐越,遂往北遊。不知竟往何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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