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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晉郤穀被薦操軍 晉郤穀火攻蓸河(1)


  趙衰曰:「天子賜晉四邑,宜速狥啟南陽,不然複叛歸國矣!」

  文公遂令狐溱,領兵五千為先鋒,自率大軍狥啟南陽四邑,溱至溫,守臣屠琚,攢守臣卓聲遠,皆奉印綬,出城遠接。

  獨有原之守臣廬貫伯,陽樊守臣蒼葛,堅閉不出。文公傳令,若不開城,待攻城之後,盡戮其民。蒼在城上謂狐溱曰:「吾聞德以柔中國,刑以服四夷,晉侯欲盡誅陽樊百姓,所以不敢開城也。」

  狐溱以蒼葛之言告晉侯。晉侯問於臣下,狐偃曰:「目今天下百姓知義;「然尚未知有信,今主公當立誠信,令開城之日,不斬一民。」

  蒼葛遂傳令開城,迎晉侯之駕。晉果不動半寸之鐵,使蒼葛複其職。百姓大悅,爭先牽牛擔酒來勞三軍。三軍遂進圍原城。文公戒狐溱曰:「令軍士只帶三日乾糧,三日原守不降,即當解圍班師。」

  卻說原城守臣貫伯歎曰:「吾乃周臣,豈肯背王降晉!」

  遂激厲軍民,親自巡撫城池,以備戰守。狐溱令四門急攻,城中矢石殆盡,其城將陷。貫伯歎曰:「吾為守臣,不能為德濟民,豈忍殘害百姓哉?」

  乃修表欲次日開城出降。晉兵是夜解圍而去,守門吏追晉兵告曰:「邑主正欲出降,大王又何解圍而退?」

  晉侯曰:「吾曾戒誓圍原之兵,三日不下,即當退軍矣!」

  門吏曰:「今原將降大王,複圍片時,可不得一城乎?」

  晉侯曰:「信者,國之大寶,民之所庇也!若得一原而失大信,吾豈忍之!」

  遂退兵三十裡。貫伯引百姓追及,奉降表以上,晉侯禮之。後人有詩曰:信乃綱常民本原,文公能守也能全,攻原三日兵圍解,百姓降服若轉環。

  文公既得四邑,遂封趙衰為原大夫兼領陽樊,狐溱為溫大夫兼守攢,各留兵三千戍其地而歸。趙衰告文公曰:「取威定霸,在此一舉,主公既承天子重賜,百姓又知信義,乘此機會,大操三軍,報急酬德,列國必望風響應矣!」

  文公大悅,遂以趙衰為元帥,總督大軍。衰曰:「臣之才力卑淺,不足以當大任,臣舉一人,乃禮樂詩書之家,胸襟大落,膽略周全,絳州人氏,姓郤名谷字伯祿,現為上軍參謀。」

  文公大悅曰:「郤伯祿誠可總督諸軍事。」

  遂宣郤穀入朝,謂曰:「孤以子餘所舉卿之學問老成,韜略過眾,故以此任托卿。」

  穀再拜,曰:「小臣才力不及,難任此職,且晉亂初定,主公以信義教民,民皆敬服,然民尚不知禮,今若令臣為元帥,臣請以禮操軍,使百姓知尊卑貴賤之等,則戰無不克矣!」

  文公曰:「宜在何處演武?」

  穀曰:「被蘆地坦而平,來日臣操三軍於此處,明公請親觀之!」

  公從其言。郤穀次日擺大駕,整隊伍到被蘆升帳。文公亦與群臣來觀操軍,郤穀迎接到壇。傳令今日雖是演武,亦必以文禮為教,令軍政司起鼓,眾將齊至,令各賦志一首,然後較其武勇。遂以國舅狐子犯為先鋒,令上軍大夫先軫佐之。

  卻說魏犨見子犯掛了先鋒印,心下不服,便促使為奪。郤穀曰:「公諒不得動手,汝勇有餘而文采不足,先鋒還是子犯為之。」

  仇怒曰:「元帥義不服人,演武何論于文,他日交鋒對陳,亦事吟詩以退敵哉?」

  郤穀大怨,喝令斬之!文公請曰:「公諒雖違軍令,用人之際,元帥可赦其罪!」

  郤谷方免犨死。遂令欒枝為先鋒,狐溱副之,狐毛將上軍,狐偃副之;先軫將下軍,卻溱副之;顛頡、魏犨為保駕,大發精兵五十萬。

  文公謂郤穀曰:「孤昔周遊列國,諸侯慢我者多,獨曹簡我尤甚。今欲將兵,先伐曹國,然後及于列國,元帥以為何如?」

  穀曰:「主公此舉,雖報怨酬德,然必先傳檄,佈告諸侯,倘有知罪來贖者,則當以大義釋之,其恃頑不服者,則率諸侯之兵以伐之,伯業可圖矣!」

  文公悅,即傳書佈告列國。

  卻說衛成公欲來贖罪,元咺止之曰:「當今諸侯,楚為虎霸,楚王又娶明公之女,依臣之見,莫如求救于楚,倚親告舊,一晉何足懼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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