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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劉魯王縱子行兇 孟邦傑逃災遇友(3)


  吉青道:「這個自然。」

  牛皋想了想道:「就將這『月亮』為題,吟詩一首。吟得來,便罷;吟不來,吃十大碗。」

  吉青道:「遵令了。」

  吃了一杯酒,吟詩道:

  團團一輪月,或圓又或缺。安上頭共尾,一個大白鱉。

  牛皋笑道:「那裡會有這樣大的白鱉,豈不是你誑我?罰酒,罰酒!」

  吉青道:「如此,吃了五碗罷。」

  牛皋道:「不相干,要罰十碗。」

  吉青道:「就吃十碗!你來,你來!」

  牛皋道:「你聽我吟。」

  也斟了一杯酒,拿在手中,吟詩道:

  灑滿金樽月滿輪,月移花影上金樽。
  詩人吟得口中渴,帶酒連樽和月吞。

  吉青道:「你也來誑我了!月亮這樣高,不必說他,你且把這酒杯兒吃了下去。」

  牛皋道:「酒杯兒怎麼叫我吃得下去?」

  吉青道:「你既吃不下去,也要罰十大碗。」

  牛皋笑了笑道:「拿酒來我吃。」

  一連吃了五六碗,立起身來就走。吉青道:「你往那裡去,敢是要賴我的酒麼?」

  牛皋道:「那個賴你的酒?我去小解一解就來。」

  牛皋走到山坡邊,解開褲子,向草裡撒將去,那曉得有個人,恰躲在這草中。牛皋正撒在那人的頭上,把頭一縮,卻被牛皋看見了。忙將褲子緊好,一手把那人拎將起來,走到吉青面前叫道:「吉哥,拿得一個奸細在此。」

  吉青道:「牛兄弟,你好時運,連出恭都得了功勞!」

  忙叫家將收拾殘肴物件,把那人綁了。二人上馬,竟往大營前來候令。

  元帥叫傳宣令二人進見。牛皋跪下道:「末將在土山上,拿得一個奸細在此,候元帥發落。」

  元帥道:「綁進來。」

  左右一聲:「得令!」

  就將那人推進帳中跪下。元帥一見他服色行徑,明知是金邦奸細,就假裝醉意,往下一看,叫道:「快放了綁!」

  說道:「張保,我差你山樂去,怎麼躲在山中,被牛老爺拿了?書在那裡?」

  那人不敢則聲。元帥道:「想必你遺失了,所以不敢回來見我麼?」

  那人要命,只得應道:「小人該死!」

  元帥道:「沒用的狗才!我如今再寫一封書,恐怕你再遺失了,豈不誤我的事!」

  咐咐把他腿肚割開,將蠟丸用油紙包了,放在他腿肚子裡邊,把裹腳包好,說道:「小心快去,若再誤事,必然斬首。」

  那人得了命,諾諾而去。

  那牛皋看見張保站在岳爺背後,就是元帥醉了,也不致如此錯認。呆呆的看放那人去了,方上來問道:「元帥何故認那奸細做了張保?末將不明,求元帥指示。」

  岳爺笑道:「你那裡曉得?大凡兵行詭道,你把這奸細殺了,也無濟於事。我久欲領兵去取山東,又恐金兵來犯藕塘關,故此將機就計,放他去替我做個奸細,且看如何?」

  眾將一齊稱讚:「元帥真個神機妙算!我等如何得知。」

  元帥就命探子前往山東,探聽劉豫消息,不表。

  且說這個人果然是兀朮帳下的一個參謀,叫做忽耳迷。兀朮差他到藕塘關來探聽岳爺的消息,不期遇著牛皋,吃了這一場苦,只得熬著疼痛,回至河間府。到了四狼主大營,平章先進帳稟明,兀朮即命進見。看見忽耳迷面黃肌瘦,兀朮心下暗想:「必竟是路上害了病,所以違了孤家的限期。」

  便問道:「參謀,孤家差你去探聽消息,怎麼樣了?」

  參謀稟道:「臣奉旨往藕塘關,因夜間躲在草中被牛皋拿住,去見嶽飛。不期嶽飛大醉,錯認臣做張保,與臣一封書,教臣到山東去投遞。」

  兀朮道:「拿書來,待某家看。」

  參謀道:「書在臣的腿肚子裡!」

  兀朮道:「怎麼書在你腿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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