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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釋番將劉豫降金 獻玉璽邦昌拜相(2)


  言未畢,只聽得階下一片聲說道:「我等各有父母、妻子在此,不願降金。」

  哄的一聲,走個罄盡。劉豫目瞪口呆,看看只剩得幾名親隨家將,只得和銅先文郎帶領了這幾人上馬,又恐怕嶽飛兵馬在前邊阻礙,只得從小路大寬轉取路前行。

  忽見後面一騎馬飛奔趕來,叫道:「劉老爺何往?」

  劉豫回頭看時,卻是中軍,便問:「你來做甚麼?」

  中軍道:「大老爺有令箭在此,特請元帥速往大營議事。」

  劉豫笑道:「我已知道了。我本待殺了你,恐沒有人報信,留你回去,說與張所老賊知道,我劉豫堂堂丈夫,豈是池中之物,反受你的節制?我今投順金國,權寄這顆驢頭在他頸上,我不日就來取也。」

  嚇得中軍不敢做聲,回轉馬頭就走。不知是那個走漏了風聲。飛跑趕回大營,來報與張元帥。

  張元帥隨即修本,正要差官進京啟奏,忽報聖旨下。張所接旨宣讀,卻是命張所防守黃河,加封嶽飛為都統制。張所謝恩畢,隨將所寫奏明劉豫降金、嶽飛得功的本章,交與欽差帶進京去呈奏,命嶽飛領軍前行,同守黃河。且按下慢表。

  再說那粘罕在青龍山被嶽飛殺敗,領了殘兵,取路回到河間府來見兀朮。兀朮道:「王兄有十萬人馬,怎樣反敗于宋兵之手?」

  粘罕道:「有個岳南蠻,叫做嶽飛,真個厲害!」

  就把他獨來踹營並水火埋伏之事,細細說了一遍。兀朮道:「並未曾聽見中原有甚麼嶽飛,不信如此厲害。」

  粘罕道:「若沒有銅先文郎替代,我命已喪於夾山道上矣!」

  兀朮聽了大怒道:「王兄你且放心,待某家親自起兵前去,渡黃河拿住嶽飛,與王兄報仇,直搗金陵,踏平宋室,以泄吾恨!」

  那兀朮正在怒烘烘的要拿嶽飛,卻有小番來報:「銅先文郎候令。」

  兀朮道:「王兄說他被南蠻拿去,怎得回來?」

  就著令:「傳進來!」

  且說那銅先文郎,同著劉豫抄路轉到金營,即對劉豫說道:「元帥可在營門外等等,待我先去稟明,再請進見。」

  劉豫道:「全仗幫襯!」

  銅先文郎進了大營,一直來到兀朮帳前跪下叩頭。兀朮道:「你被南蠻拿去,怎生逃得回來?」

  銅先文郎將劉豫投降之事,說了一遍。兀朮道:「這樣奸臣,留他怎麼?拿來『哈喇』了罷!」

  哈迷蚩道:「狼主不可如此。且宣他進來,封他王位,安放他在此,自有用處。」

  兀朮聽了軍師之言,就命平章宣進朝見,封為魯王之職,鎮守山東一帶。劉豫謝恩,不表。

  再說張元帥兵至黃河,就分撥眾節度,各處堅守。岳飛同著吉青,向北紮下營寨守住。張元帥自領大兵攻取汴京。那張邦昌聞知張元帥領兵來取城,心生一計。來至分宮樓前見太后,啟奏道:「兀朮兵進中原,不日來搶汴京。今康王九殿下在金陵即位,臣欲保娘娘前往。望娘娘將玉璽交付與臣,獻與康王去。」

  娘娘聞奏,兩淚交流道:「今天子並無音信,要這玉璽何用,就交與卿便了。」

  張邦昌騙了玉璽,到家中收拾金珠,保了家小出城,竟往金陵去了。

  再說張元帥兵至汴梁,守城軍士開城迎接。張所進城,請了娘娘的安。娘娘就將張邦昌騙去玉璽、帶了家眷不知去向,與張所說知。張所奏道:「四面皆有兵將守住,不怕奸臣逃去。臣差人探聽奸人下落,再來複旨。」

  元帥辭駕出朝,將兵守住汴梁,不表。

  再說張邦昌到了金陵。安頓家眷,來至午門,對黃門官道:「張邦昌來獻玉璽,相煩轉達天聰。」

  黃門官奏知高宗。高宗問眾臣道:「此賊來時,眾卿有何主見?」

  李太師奏道:「張邦昌來獻玉璽,其功甚大,且封他為右丞相。但他本心不好,主公只宜疏遠他,他就無權矣!」

  高宗大悅道:「可宣上殿來。」

  邦昌來至殿前俯伏。高宗道:「卿之前罪免究,今獻玉璽有功,官封右丞相之職。」

  邦昌謝恩而退。到了次日,邦昌上殿奏道:「臣聞兀朮又犯中原,有嶽飛青龍山大戰,殺得番兵片甲無存。若無此人,中原難保,真乃國家之棟樑也!現為都統,不稱其職。以臣愚見,望主公召他來京,拜為元帥,起兵掃北,迎請二帝還朝,天下幸甚!」

  高宗聽了,暗想:「好雖好,我總不聽你。」

  遂說道:「卿家不必多言,孤自有主意。」

  邦昌只得退出。

  回至家中,想道:「這樣本章,主公不聽,雖為丞相,總是無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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