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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伊哩布回兵獨龍口 巴德哩避雨夏家莊(2)


  伊大人的大隊人馬正往前走,忽見前面賊人亮隊,吩咐:「列開旗門,三軍紮住隊伍。」伊大人派病二郎李慶龍出馬,把賊人拿住,問他哪裡來的賊兵。病二郎李慶龍答應,一催坐騎,來至兩軍陣前,說:「對面鼠輩通上名來!你是哪裡來的賊兵,膽敢抗衡天兵的去路?」對面那條黑漢說:「鼠輩問太爺,姓金,名叫四龍,綽號人稱黑面魔王。我兄弟花面魔王金四標,死在大清營戰將之手,我特來帶一隊人馬,替我兄弟報仇。我奉水軍都會總李天保之命,帶領三千大兵,特意在此埋伏,竟等候你等這支人馬。」病二郎李慶龍一聽此言,說:「原來你是叛逆金四龍,待我結果你的性命!」擺三尖兩刃刀,劈頭就剁。金四龍用手中虎尾三節棍往上相迎。兩個人戰了十數個回合,黑面魔王金四龍越殺越勇,精神百倍。巴德哩在隊內略陣觀敵,見金四龍甚是驍勇,伸手掏出一個鐵蓮子來,照定金四龍打去。這金四龍正與李慶龍動手,未能留神防備,這一鐵蓮子正打在前胸華蓋穴上,金四龍「哎呀」一聲,吸呼栽倒,被人救將起來,退回本隊。伊大人鞭梢一指,大隊沖將過去,兩軍混戰,只殺的賊人屍橫遍野,血染草紅,金四龍帶敗殘人馬往正東偏北敗下去。伊大人催大隊往下追趕,眼瞧賊人轉過山灣,蹤跡不見。

  伊大人擇吉地安營,立下子午營、將軍帳,用完了晚戰飯。伊大人派巴德哩查前營門,玉鬥守糧台,病二郎李慶龍巡牆子,查前後營。伊哩布自居中軍大帳。天有初鼓之時,伊大人正在燈下看書,就有兩名親隨人在旁伺候。忽見賬房門一開,從外面進來一人,手執明晃晃一把鋼刀,照定伊大人,分心就刺。只聽「噗哧」一聲,紅光崩冒,鮮血直流,賊人的死屍栽倒就地。伊大人見刺客拿刀紮來,自己打算不能逃生,忽見賊人「哎喲」一聲,躺於地上,後腦海中了一支袖箭,當時身死。伊大人問:「什麼人拿的賊?」外面並無人答應。大人叫:「來人!」

  早有巡查賬房玉面哪吒張玉峰聽見大人呼喚,連忙帶手下二十名兵丁至中軍大帳參見大人,見地下躺著一人,連忙過去給大人請安,道受驚,問:「刺客是被何人拿住的?」伊大人說:「本部院正在燈下看書,忽見進來一人,乃是刺客,手執鋼刀,正要刺殺本院,玉峰親身到外面各處巡查,並不見有動靜。回至大帳見了大人,說:「可惜刺客已死,不知他是被何人所差。」伊大人吩咐:「交營務處,把他梟首級號令。派人各處哨探哪裡有賊。」天色大亮,見兩個駁兒馬探子報道:「前面盡是莊村,並無賊人紮營之所。」伊大人升坐中軍大帳,傳齊了一干諸戰將,把昨晚上捉刺客之事向諸將說了一遍。諸將一齊請罪,說:「皆是末將失於防範,大帥遭險。」伊大人說:「並不是你等失於防範,天地會八卦教賊人詭計多端。我想此處臨近村莊,必有賊黨。今日本部院不走,馬德哩、玉鬥你二人在臨近的村莊訪查,回來稟我知道。」二人答應「得令」,轉身下了大帳,來到自己的賬房之內,換了一身便衣。弟兄二人出離了大清營,一直撲奔正北。

  走了大約有數裡之遙,見前面有一莊村。二人進了這座山莊,一看街道整齊,樹木森森,裡面是南北的大街,東西的房子。見路東有一座小酒鋪,在高坡上,上邊有兩株垂楊柳,楊柳樹底下放著兩張桌子,上面東廂房三間,坐東向西的門,乃是土牆,抹白灰,上面寫著黑字,字號是「醉仙居」。巴德哩同玉鬥上了東坡,坐在樹底下板凳上,叫酒家給拿過兩壺酒來。酒保過來,手內托著兩盤酒菜,提著兩壺酒,過來說:「二位爺才來?要幾壺酒?」巴德哩睜眼一看,此人年有三旬以外,身穿月白布褲褂,足下白襪青鞋,面皮微黃,重眉毛,大眼睛,鼻直口方。

  巴德哩看罷,說:「放下這兩壺酒,我們哥倆喝著。」問:「夥計,你貴姓?」酒保說:「我姓田,排行在六,人都叫我笑話田六,皆因為我愛說愛笑的。二位大爺貴姓?」巴德哩說:「我這位兄弟姓玉,名叫玉鬥。我名叫巴德哩。你們這村莊叫什麼地名兒?」田六說:「我們這村莊叫夏家莊。這裡有五六百戶人家,都是姓夏。你們二位做什麼生理發財?」巴德哩說:「我們在四川成都府做買賣。想要回家,皆因年荒歲亂,各處刀兵四起,竟鬧天地會八卦教,實在是厲害,我們在道路之上聽見說獨龍口又反了。」田六一聽此言,連忙擺手,說:「二位爺少說吧。你們二位幸虧來到我這酒鋪,要到別處去,必有性命之憂。」巴德哩問:「是怎麼一段情節?」笑話田六連連搖頭,說:「二位爺喝完了酒,趕緊趕路,總是少說話為是,不必往下多問。」巴德哩想:「他這話裡有因由。」說:「田掌櫃的,有句俗話說:『說話不明,如同鈍劍殺人。』到底是怎麼一段情由,你是細細的說明。」田六不慌不忙說出幾句話來,嚇的二位英雄呆呆一陣發楞。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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