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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眾英雄同宿隱善莊 下江口豪傑中奸計(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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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天歌》: 憑天吧,憑天吧,放開肚量要寬大。 世人英雄不可當,我只退讓學謙下。 學謙下,裝聾啞,任他欺負任他罵。 雖然我是沒用人,安穩自在無牽掛。 於占鼇手拿花槍照定床底下連紮了三四下,並未紮著。於占鼇說:「這床底下哪有人?要是有人,我連紮了三四槍並未紮著他?」 書中交待,白少將軍在床底下怎麼沒紮著?這裡有段緣故。白少將軍聽見他們說用槍紮,這床本是一個藤床,白少將軍身體又靈便。繃到那床上,外面用槍一紮,他往上一靠身,藤床上蓋是軟的。有蚊帳罩著,他們也瞧不見。見紮了幾槍,見他們不紮,心也不跳了。鄧芸娘見實在的沒有,他轉身要走。于錦娘一伸手拉刀,說:「丫頭,你休要逃走!你拿血口噴人,你打算我像你哪?不要臉!今天我與你以死相拼!」於占鼇說:「女兒,不要與他一般見識,讓他去吧。他乃是無廉恥之人!」于錦娘止住腳步,並不追趕,鄧芸娘竟自去了。於占鼇說:「女兒,天也不早了,歇著吧!」 鄧芸娘出了隱善莊,往前正走,忽見對面來了一人,借著星月的光輝,仔細一瞧,好生面善。見那人年有二十以外,身高七尺向開,身穿藍綢子一件長衫,內襯藍綢子褲褂,足下青緞子快靴;面如白玉,黑毶毶兩道英雄眉,斜飛入鬢,一雙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唇似塗朱,手中拿著一個包裹,正與鄧芸娘走了一個對面。一見鄧芸娘,連忙過來行禮,說:「賢妹,黑夜光景哪去?」 鄧芸娘仔細一瞧,忽然間想起來了,說:「原來是譚二哥。」書中交待,這個人乃是雲南府昆明縣譚家莊的人,姓譚,雙名逢春,乃是江湖綠林中的人。皆因他身體靈便,武技高強,又長的儀錶非俗的相貌,人送他綽號,叫玉面郎君神偷譚逢春。他與天魁知己之交,前者他在鄧家莊住了半載有餘,與鄧芸娘見過數次,他與鄧芸娘兩個人彼此都有羡慕之心,無奈懼怕鄧天魁,譚逢春不敢說一句錯話。今日是從昆明縣來,要到鄧家莊看看鄧天魁,他倒有心,頗惦記鄧芸娘。今日正往前走,忽見眼前有一個女子,手中拿著一口刀,彷佛象鄧芸娘。 借著星月光輝仔細一看,正是鄧芸娘,連忙過去行禮,說:「賢妹,天到這般時候,往哪裡去?」鄧芸娘見原來是意中人,向譚逢春說:「譚二哥哥,你從哪來?」譚逢春說:「我特意到鄧家莊瞧看大哥與賢妹。」鄧芸娘把自己家中之事重新說了一遍。他可不肯說追白勝祖來到隱善莊,說:「我哥哥被大清營差官所害,我是替我哥哥報仇,追下仇人,來到此處。适才在隱善莊與於占鼇生了半天氣,他把仇人給藏起來。」譚逢春說:「咱們兩個人找他去,替大哥報仇!」鄧芸娘說:「好!」兩個人轉身複回隱善莊。 此時天已三鼓,眾人都已安歇睡覺,惟有老莊主於占鼇尚未安眠。雖然見鄧芸娘走後,怕是有賊隱藏他這院中,自己拿著刀要到後邊瞧瞧去。方走著他女兒這院中,瞧見樓上有兩個黑影。于占鼇躥上樓去,各處一找,見跟前正是鄧芸娘與譚逢春。於占鼇說:「好賊!膽敢在我這裡擾鬧!」于錦娘尚未安眠睡覺,聽見他父親在下面嚷,自己拉刀從樓上出來,說:「爹爹慢與動手,待女兒前去拿他!」老莊主吩咐:「鳴鑼!調我的莊兵!」鄧芸娘見事不好,與譚逢春跳牆逃走了。 這裡老莊主方要回歸前面,忽見從女兒樓上跳下一個男子來。於占鼇拿著一把鋼刀,說:「好賊人,別走!」照定白少將軍就是一刀。白少將軍手無寸鐵,他本是在床底下等人家睡看了覺,他好逃走,見這位姑娘老不睡覺,心中甚是著急。他見院中一亂,姑娘出去了,他這才由床底下扒出來,打算趁亂逃走。方一下樓,叫於占鼇攔住了,說:「好賊!哪裡走?」擺刀就剁。白少將軍往旁邊一躥,說:「老莊主休要動手,我有幾句話,與你說明白了。」於占鼇說:「你有什麼話只管說!」白少將軍說:「在下姓白,名叫勝祖。我乃是大清營的差官,奉命捉拿吳恩,在鄧家莊被鄧天魁迷魂袋所擒。他有一個妹妹名叫鄧芸娘,將我帶至他屋中放開,想要與我成其百年之好。我嫌她是八卦教匪女兒,再者我是大清營的差官,不應該臨陣收妻。我逃至這座花園子之內,見樓上無人,我躲避屋中,不想是姑娘的繡房,因此我在床底下躲避片刻。我並無異心,望莊主請要三思。」 于占鼇一聽白少將軍之言,自己心中一動,深知女兒是個烈性的人,」這位白少將軍在我女兒樓上躲藏有兩個多時辰,這件事要傳揚出去,豈不叫老夫遺臭萬年!」那一邊于錦娘氣得顏色更變,說:「好一個野男子,敢在我屋內混串!」過來掄刀就剁,白少將軍一閃身躲開。于莊主過來說:「女兒不要動手,我見此人乃是一位正人君子。」過去把白少將軍一拉,說:「壯士,跟我到前廳一敘。」拉著白勝祖到前面書房,一問白勝祖的家世來歷,白勝祖並不隱瞞,就把自己本來的面目重新細說了一遍。於占鼇說:「原來是貴人來臨,蓬壁生輝。無奈我小女尚未許配人家,將軍在那屋中雖說是避難,倘若傳揚出去,這個名氣就不大好聽,將軍請要三思。」白少將軍是個聰明人,一聽老莊主之言,心中就猜測八九,說:「老莊主有何示下,我竟奉命。」 於占鼇說:「我意欲將小女許配尊駕,還望將軍屈高就下,願慨然應允!」白勝祖見這位老莊主話語和順,未免站起來,說:「既然老莊主這等見愛,我有一段下情要稟明。我本是正白旗滿洲旗人,世襲的建威將軍,家中父母已然定下親事,怕的是耽誤了姑娘的青春。我這是直言無隱,這件事望老莊主自己主裁。」于占鼇一聽白少將軍之言,說:「將軍如不嫌寒微,我情願將小女兒作為側室夫人。」白少將軍說:「既待如是,岳父請上,受我一拜。」於占鼇用手相攙,見了翁婿之禮,重新叫家人預備酒席,翁婿對坐,書房吃酒。天色已晚,大家安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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