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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回 施英勇制伏南霸天 唬賊人巧遇歐陽善(1)


  詩曰: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南霸天宋四邀聚餘黨,都是前三門外著名的土棍,內中都有匪號。

  頭一個,平天篆李五,篆到何處吃何處,因此名為「平天篆。」滿天飛張七、閔姜蔡二,他要與人家交朋友,是先甜後苦。大概都是此等人物,不堪盡錄。這些人在前三門外,都在大小堂名、男女下處之內找錢。

  今天是宋四邀請前來助拳的,瞧見張玉峰前來,是自己坐著車來的,也沒有帶人前來。宋四說:「眾位不必過去,今天瞧我一個人的就是了。」跳過來迎著張玉峰,說:「你就是四寶齋的東家?是來給我錢來啦,是怎樣?快些實說!」張玉峰跳下車來,手擎單刀,說:「我哪裡有錢給你這匹夫!」掄刀一誑他,宋四方要叫人來打,張玉峰一拐,正點在宋四的肋窩。宋四「哎喲」一聲,栽倒在地,不能動轉。

  張玉峰說:「哪個過來?」眾人一瞧張玉峰會點穴,光緄不吃眼前虧,他等就不敢過來啦,說:「不好,宋四叫人家給點了穴啦!」張玉峰說:「宋四,從此我這琉璃廠那一條大街,不准你去!我哪時瞧見你,我哪時打壞了你!你答應了,我饒了你;要不答應,我有刀在手,要結果你等性命,易如反掌!」宋四說:「你饒了我吧,我算是栽啦!」張玉峰用腳一踢他,宋四翻身起來逃走。一干眾賊党土匪一哄而散。張玉峰自己坐車來到家中,吃完了早飯。從此,人人都知道有一個玉面犼啦,張大爺在前三門外很有些個名頭。

  這一天,坐車到了廠東門外,見路北有新開張的茶館,帶二葷鋪賣家常便飯,字號是「福興軒」,門首圍著好些個人。玉峰車站在那裡,跳下車來,分開眾人,進裡面一瞧,見南霸天宋四腳蹬著板凳,在那裡搖頭晃腦地說:「你是問了誰啦,楞開了這個買賣?快快的給我拿規矩來!」張玉峰一瞧,進來說:「宋四,你又來這裡訛人來啦?」宋四說:「沒有,我在這裡等個人,我要走呢。你坐會子吧!」站起身往外就走。那瞧熱鬧之人不住的直笑。

  飯館內滿堂的座兒,玉峰方才要走,只見那邊過來了兩個掌櫃的,說:「張玉峰,你別走,跟我二人到裡邊,有話問你。」玉峰睜睛一瞧,頭前那個人年在三十來歲,身穿青洋綢大衫,黃臉膛,五官端方,足登白襪雲履。後邊那個人年有二十以外,面如白玉,唇若塗脂,目似春星,雙眉帶秀,舉止不俗,身高八尺向外;穿一件白夏布淡青五絲羅兩截大衫,白襪厚底福字履鞋。過來說:「張玉峰,跟我二人到後邊院一敘,有話問你。」

  玉峰認做好意,來到後院內一瞧,是三黃土打就地腳,一個小院子。那兩個人把長大的衣服脫去,說:「張玉峰,我二人用好些個錢把南霸天宋四冤了來,你給我嚇走了,我問你有多大本領?來,你先別吹,我二人去把我那兩把傢伙拿來,你瞧瞧認得不認得?」說著話,到了裡邊櫃房內,取出去一條棍來,乃是純鋼打造的。頭長有六尺,在上半截有一個橫樑,長有八寸,有核桃粗細。那一樣兵刃是一對,車輪大的圈兒,寬有二寸,裡外都是有刃,圈套著一個小一號的圈兒,有四個鐵條連著,寬有一寸。這柄圈兒外有月牙峨眉枝子,底下有拿手,是一對,一般大。

  玉峰一瞧,心中犯想,說:「那條棍是喪門棍。那一對,我真不認的。」想罷,說:「那棍名喪門棍,那一對兵器,我不認識他。」那兩個人說:「這個名子母鴛鴦鉞。咱們比並拳腳,看是如何。」張玉峰說:「我練練,你二人瞧瞧看是如何。」自己在當場把拳腳架勢拉開,練了一趟太祖拳,又打一趟八技掌。練完了,氣不湧出,面不改色。正練的高興之際,那兩個人說:「練得好!我二人也練練,你瞧瞧。」

  兩個就練了兩趟五祖點穴拳,此拳能隔山打牛,百步打空,乃是道傳。練完,向玉峰說:「我二人原打算把那些土豪惡棍制服制服,不料今天遇見兄台光臨,如不嫌棄,你我三人結為昆仲,不知尊意如何?」張玉峰說:「甚好,二位兄台貴姓大名?」那三十來歲的那個人說:「姓歐陽,單名一個善字,別號人稱鋼腸烈士。那是吾義弟鐵膽書生諸葛吉。」

  三個人各敘年庚,歐陽善居長,諸葛吉次之,張玉峰居三,回歸櫃房,設擺香案,三人立了盟單蘭譜,叩頭祭神。

  三個人就在櫃房內擺上了酒菜,吃酒談心敘話。玉峰問:「二位兄長,是都中人?是哪裡?」歐陽善說:「我二人乃宣化府人氏,家有薄田百十頃,山場果木園子數十頃。自幼兒好練,有口外的武士英雄,必要到我那莊中住幾天。我二人聽說京都前三門外,有無數的土豪惡棍,我特意的在此處開設這個買賣,等候賊人。如來之時,我二人必要制服他等一番,此是真情實話。」玉峰說:「二位兄長,明天我來邀,到我家中住去吧。」歐陽善、諸葛吉齊說:「我二人必要去給老太太請安去。」玉峰用完了飯,告辭回歸家中,稟明了母親。

  次日,諸葛吉二人來見過老太太,然後在前院穿廳落座吃飯,談了一天心。日落之時,二人告辭回歸。玉峰次日又去給二位哥哥道謝,一連幾日,這兄弟三個情投意合。

  這一日,張玉峰正吃完了早飯,在家中坐著,那外邊門上人來稟報說;「有兩個人是山東口音,在門外等候要見,不知主人見他不見?我告訴他說,我家主人出門去了,他留下兩個紅單帖,是他的職名。」說罷,呈與張玉峰。張玉峰一瞧,上寫是「謝德山」,一個寫的是「謝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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