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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太元境群仙高會 軟紅塵五俠尋徒(2)


  虯髯公道:「道姑的高見不差。我想我們此去,果遇可傳之人,亦只先授他些拳家的正徑與著劍法的宗傳,且莫把這吐納絕技任意投人,並不是吝而不傳,且待他們功行成時,再行補授未遲。」

  黃衫客點頭稱是。公孫大娘遂將空囊提交英英攜著,起身向虯髯公打一稽首,告辭回山。昆侖摩勒、古押衙、精精兒、荊十三娘也要去了。虯髯公等送出境外方回。

  黃衫客問虯髯公道:「不知虯道兄等現擬先往何處,且於何日動身?」

  虯髯公道:「燕趙古稱多慷慨悲歌之士,吾想先到燕趙各地走一回兒,看看有無緣法,再定行止,明日即須下山,不知眾位如何?」

  聶隱娘道:「江南山明水秀,其間應鍾毓奇人,我欲先至江南,然後沿江而下。」

  紅線道:「我想先到齊魯之間走走。」

  黃衫客道:「我也是這個意兒。」

  空空兒道:「我想到臨安去,一來求訪人才,二來宋帝南渡以後建都於此,也好探探秦檜一班大奸的近日作為如何。」

  虯髯公道:「既這樣說,我等此去,自然俱是行蹤無定的了。但是萬里求才,頗非容易,斷難三日五日便可先後回山,將來倘要聚首,須先定個地方,免得彼此無從尋覓。」

  黃衫客道:「此言甚善。」

  聶隱娘道:「我在江南,多則一年,少或五六個月,難保不到山左一行,那時與道長相逢,也未可知。」

  虯髯公道:「這本來是說不定的。譬如我到燕趙,若無可以傳道之人,也難保不改赴江南各處。就是黃衫道兄等,也不一定到了何處竟是何處,或在途中聚晤,亦未可知。但不能竟定在何日、何時、何方見面。難道覓得傳人,即便授他劍術同著回山,不使他們略略行些功果,使眾道兄道姑等見見不成?」

  黃衫客道:「貧道據虯髯兄之言想來,臨安現為建都之地,空空道兄他又本來要去探秦檜一班奸賊作為,不如後來竟在臨安相會,定以一年為期,彼時即使覓不得門徒,也須到了臨安再尋機會如何?」

  眾劍仙皆稱:「使得。」

  虯髯公與黃衫客又略略談了些話,五位仙俠攜著五口寶劍,分手回山而去。到了明日,一個個束裝起程。

  若說仙家的行止,本與凡俗不同,出行時須帶著許多衣服鋪陳,又有那家人話別、親友餞行等事,極其累贅。這虯髯公等皆是飛行了道的真仙,本來乘風駕霧,可以瞬息千里,來去自如。此番只因要下界去尋覓真才,藉傳大道,不得不徒步而行,可以慢慢的隨處留神,仔細偵訪。故此各攜著五花寶劍與護身仙劍之外,又隨身帶些丹爐初煉的金創起死回生丹,並那仙山深處所產的靈芝、仙求、鐘乳、空青各種妙藥,以便到下界時易錢使用,並可療人疾病。

  時在大宋高宗紹興七年三月中旬暮春時候,眾仙俠下得山時,一路之上看不盡柳暗花明,玩不盡山輝川媚。就中黃衫客與紅線女是同到山東去的,雖黃衫客修真之處在飛雲洞,紅線女在一線天,卻俱在太玄境的西北方上,相去不過三十餘裡之遙。是日,不先不後同時下山,恰在半途相遇,彼此各打一個稽首。紅線女問黃衫客道:「未知道長此去,取道東南而行還是望西北進發?」

  黃衫客道:「我想先赴西北,然後繞道東南,未識道姑若何?」

  紅線道:「道長既由西北繞至東南,我不妨由東南折至西北,想來若大一個山東省城,四下裡兜抄轉來,未必竟無一二可造之才,不知道長以為然否?」

  黃衫客點頭稱是。

  二仙俠談談說說,行了一程,俯視下界,紅塵滾滾,濁浪茫茫。紅線女道:「此地相隔凡塵尚遠,我們何不乘風而下,各自分途,免勞跋涉。」

  黃衫客道聲「使得」二仙俠遂又打個稽首,各縱祥光分頭下墜。紅線女使的乃是金遁,十分飛速,一霎時已蹤跡杳然。黃衫客在仙山腳下撮一些土,借土遁法往西北而行。不消片刻,但見汪洋大水,一碧無涯,已是混元湖地界。此湖周圍三萬六千里,按周天三百六十度之數,每度百里,深不見底,乃仙丹交界所在。黃衫客來到湖邊,收了土遁,正欲借水遁渡湖,忽聽得豁喇喇一陣狂風,只吹得沙飛石走。風過處,見湖心湧起一陣怪浪,好似山移嶽動一般,借著風勢,望岸上直撲過來。浪花中隱隱見有一物,渾身雪白,四足騰波,在那裡張口吐沫。這浪頓時愈湧愈高,不下千尋峭壁。黃衫客知是湖中出了妖物,急忙將袍袖一揚,想把浪頭拂將回去。不料那怪見了,十分惱怒,越越的推波助瀾起來,離岸只一箭之遙。黃衫客見來勢太猛,不敢遲延,慌把兩足一登,離地有十丈多高,駕著半雲半霧,定睛向湖中細看,究竟何等妖魔,膽敢如此興波作浪?正是:

  何來倒海翻江怪,敢阻乘雲駕霧仙。

  畢竟不知黃衫客遇的何妖,如何渡得湖去,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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