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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楊小橋好意反禍 張道人妙藥回春(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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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妻立在那裡,看金台亂抖,唬得心中跳個不止,便到房內去備一碗姜湯與金台吃。再說那性急慌忙的楊小橋,叫得了看痧的人來了。那看痧的用心一看,搖頭道:「並非痧氣,要請醫家來吃藥的。」 說完便張燈而去。小橋此刻愈心焦了,進來說與妻子知道,連夜去請醫生。那楊妻好一個賢德的婦人!忙到灶前去燒香,保佑金台無災無悔,立刻除病,再取出姜湯交與夥伴與金台吃些,趕趕寒氣。等到三更時候,小橋請得醫生來看金台的脈,那醫生道:「好險症!實難療治。」 便不收謝儀而去。那楊小橋頓足捶胸,亂搓兩手,道:「啊呀,娘子啊,這便如何是好!金家表弟是一個英雄好漢,武藝精通,拳法出色的,那些強人聞他的名望也要魂消魄碎,那知忽然發病就無救了?如今吾好不懊悔留他居住的。」 他妻道:「官人你也不必心焦,雖只醫家這等說,那裡有好端端一病就歸天的?必是他看差病症了胡說,你還該去另訪一個名醫來看看。」 那小橋口雖答應,心中著急,囑他妻子歸房早早去眠,自己出來看金台。只見夥計們人人甜睡,叫亦叫不應,呼亦呼不省。小橋便走近床前彎著腰細細把金台一看,見他是一息淹淹,閉口無聲,兩邊口角裡流出痰來了,忙忙連叫幾聲「表弟」,金台應不出聲,點點頭。小橋自言道:「咳,這是那裡說起!好意留他在此盤桓幾天,那知就病得如此。倘然果正有了不測之事,吾如何料理得完全?」 小橋獨自納悶,看看天已亮了。 說到那四名夥伴,一名叫陳昌,一名叫沈吉,一名叫朱貴,一名叫周輝,大家起來說:「楊大叔起得好早。」 小橋說:「不瞞眾位說,吾還沒有睡著。」 大家道:「還沒有睡著,金頭兒病情如何了?」 小橋答道:「列位啊,昨夜醫家說不濟事的了,叫吾如何是好!」 周輝說:「勿要聽他,裝假病有何著急?」 小橋道:「咳!喝喝,病是真的。」 朱貴說:「他在家中避規差使,裝成假病。」 沈吉說:「那間原是規避裝病。」 陳昌說:「真病呢,也論勿得的。大家去看個明白便知真假了。」 四人一同來看,一看便個個呆了,說道:「看來非是假病,果然的確病了。啊呀,啊呀,現今那處呢?」 一個道:「兄弟,他是正身馬快,倘有不測,如何處置呢?」 又一個道:「勿要緊的,稟了地方官,死亦勿關吾們了。」 那個道:「是啊,說得有理。」 楊小橋說:「若去告官,小弟有句話在此說個明白。」 一個問道:「有何話說?請教,請教。」 小橋道:「不瞞列位說,小弟的原名叫楊小橋,只因前年在本地為了官司逃走出來的。」 夥伴多道:「這是吾們早已知之。」 小橋道:「列位,但知小弟逃走出來,不知小弟改的姓名叫莫小婁,你們若去告官,只可說金台在他表兄莫小婁家,不可說在楊小橋家中。小弟與列位雖則無交,乞看金台表弟的面情,感恩之至。」 一個道:「這也容易得勢的。」 那夥伴們便往外就去,小橋心內著急,便叫妻子把門關上,急沉沉去請有名的醫生來看治金台。來了,也雲絕症,難收功的,今宵不死,遲至來朝。總有神醫,也活不成的。急得小橋滿身發抖,叫天叫地,看看妻子也是急著。說到四名夥伴到了衙門,報名地方官,立刻委員驗看,果然命在旦夕。登時叫得上好官醫,用心救治。不料醫生到來,說不出是何病症,不敢用藥,回明本官去矣。急得小橋往各廟裡去焚香,禱祝,起卦,俱稱是大數到了。小橋回到家中,看看天尚早,想起隔得十幾家門面有個道人,常在空地中賣藥的,大家多道:「這道人來得怪氣。」 好一張齷齪面孔,衫衣又是襤褸非常。自稱能醫諸般怪病,大家說他無甚本領的。此刻且待我去走看看看。一路心中想道:「死馬當它活馬醫,或者他能救好的。不免叫他去看看表弟的病來,起死回生也未可知的。列位,得罪得罪。吾要請他去看病來。道長請了。」 道人答道:「居士請了。」 小橋道:「道長常說善能醫治諸般怪病,可是真的麼?」 道人道:「不瞞居士說,非但能醫諸般怪病,而且人若病死,可能救得還陽。百發百中的。」 小橋道:「既然如此,吾有一個表弟名喚金台,命在旦夕之際,相煩道長法眼一觀如何?果然起死回生,必然重重酬勞的。」 道人聽說了呵呵的笑,心中暗想道:「吾來此原是訪尋金台,如今訪到了金台,我大事已成了。」 連忙答應。小橋便同了道人急急回家。只見四名夥伴多是慌慌張張的,在床前你也叫「金頭兒」,吾也叫「金頭兒」。要知金台死活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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