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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魯清打店趙家坡 杜林設計盜火弩(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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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夏得貴正在佛堂喝茶,他聽見廟外有人喊聲站住,又一念口詞,他就不喝茶啦,連忙甩了大衣,摘下青霜劍來,出來到了東界牆,一縱身上了牆頭,這才口念:「無量佛,膽大的狂徒,竟敢來到你家祖師爺的廟前,斷道劫人,與你家祖師爺來栽贓。」 說完他下了界牆,來到松林之外,還聽小孩不住的喊嚷,他才來到切近,說道:「小孩,你不必擔驚害怕。現有你家祖師爺前來搭救于你。」 此時杜林是裹著音說道:「老爺您救命吧!老爺您救命吧!」 老道聽不出來,到了切近一看,原來驢腦袋沒啦,忙說道:「小孩呀,你先住口。甚麼人在這裡做買賣來啦?」 杜林說:「你們管劫道的就叫做買賣呀?」 老道說:「這是我得罪了毛賊草寇,上這裡來給我栽贓來,小孩我跟你有緣呀。你這是從那裡來?上那裡去呢?就是你一個人嗎?」 杜林說:「我有一個趕驢的跑啦。」 老道說:「不要緊有我啦。」 杜林說:「有你那就沒有我啦。」 老道說:「劫道的這個人,你看見怎麼個長像啦嗎?」 杜林說:「我看見他啦,一個鼻子,兩個大眼睛,嘴橫著啦。」 老道說:「小孩,你說的話,我聽著全別拗,誰的嘴不橫著?」 杜林說:「老道的嘴豎著。」 老道說:「你胡說。」 杜林說:「你要豎著呢?」 老道說:「你別費話啦。」 說完老道轉身要走。杜林說:「道爺別走哇,那個殺驢的要是回來,他把我要砍了呢?銀子也被他劫去啦。」 老道說:「劫道的往那裡去啦?」 杜林說:「往那麼走啦。」 老道一看,是往北去啦,趕緊來到浮橋,把東邊的水手,叫上一名來,來背著小孩,把他背到廟門口等候。老道圍著廟繞了一個彎,找一找那個劫道的,不見有人。這才從東界牆進了廟,先把山門拉開,說道:「你把小孩背到後面鶴軒,回頭你再把他褥套給拿來。」 杜林說:「這位道爺,我那褥套裡有銀子,回頭他拿我銀子。」 老道說:「不要緊,你有多少銀子,他不敢拿。」 當下這個水手把他背到後邊鶴軒東里間,放在床榻之上。杜林翻臉一瞧這個水手滿臉匪氣,心裡就明白了七八成。 書中暗表,這些水手全是老道的幫兇,專門給老道勾人。東邊這三個人走河北岸,西邊那三個人走河南岸,要遇見行路的呢,他們好往廟中勾人。勾了一個落宿的,無論客人有銀子沒有,老道總給十兩銀子。日久天長,這個廟裡,可就害人害多啦。老道可是江湖綠林人,無論是誰,若是知道他脾胃的,銀錢東西,全能拿的了走。不知道的,半文錢你也拿不了走,是江湖人全是夜晚來。不知老道秉性的,到此一叫門,無論你有多大情事,他有多大交情,求財問喜,是一概不成。夜晚你飛身上牆,來到鶴軒,廊子底下一答話,你要借一百,一分錢都不能給你。要提買東西啦,少一分錢全不成。因為這是講的買賣來啦,並不是講交情的地方。他說這個,不是我上我師父那裡去拿藥,也是如此呀。那位說:怎麼提此事呢?這不過是個墊筆。 話說當時,那水手把褥套取了回來,把山門緊閉,來到後邊鶴軒,將褥套交與老道,口中說道:「觀主爺,這是小孩的褥套。」 老道夏得貴,自從松竹松月一死,自己心中悶的慌。在這方近左右都找遍啦,並沒有小孩,要把老道悶死。今天他一見杜林,就很投緣。如今坐在鶴軒,他一看更好啦,他越看越好,遂說:「小孩,你姓甚麼?」 杜林心中所思,身為男子,行不埋名,坐不改姓。我要叫他們聽見我改了姓啦,拿著當話把說,那倒沒有意思啦。到那時候,我杜林就算栽啦。老道問他好幾句,他也不言語,卻假作出驚慌的樣子來。夏得貴說:「小孩,你不必擔驚,全有我啦。家住在那裡?姓字名誰,你這是上那裡去?說明白了,我可以送你回去。」 杜林說:「我住家在這北邊杜家村,我姓杜,我叫小杜梨。我上我姥姥家去,他們住在河南這趙家溝。」 老道說:「這個趕驢的,你認得不認得呀?」 杜林說:「這個趕驢的是我們隔壁的街坊。」 老道說:「小杜梨,你今年十幾啦?」 杜林說:「我今年十三啦。」 老道說:「你家中都有甚麼人呀?」 杜林說:「我家中我叔父,有我爹爹,有我娘,有我嬸。我有兩個姐姐,一個妹妹。」 老道說:「你吃了飯啦沒有?」 杜林說:「我到是吃了飯啦,可是早晨的。」 老道說:「你從家中甚麼時候動的身?」 杜林說:「我們從一清早就出來啦,走在半道上我們打的尖。那個村名,我還記得呢。」 老道說:「叫甚麼名字?你餓不餓呢?你要餓可說話。」 這個老道,正在屋中與小杜林說話,聽外面天交二鼓,已過二更啦,老道說:「小杜梨,你明天回去,向你父母去商量,將你施捨廟中。」 杜林說:「老道,那可不成。」 老道說:「你別說盡在我這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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