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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中三畝園應誓拿普蓮 八賢王賀號石祿得馬(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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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興上前勸道:「爹爹您就不用啼哭啦。我哥哥隨我伯父出門在外,一定聽我伯父的話。請您放心吧。」 說完他又轉身沖杜林雙膝拜倒,說:「兄長你隨我伯父出門在外,千萬要體念他老人家年邁,二來看我伯母身上,以及我父子。千萬別招他老人家生氣。你是鬼計多端,我父子在家,實在放心不下。可是您在外成名也在您,摔牌也在您。可別忘了與那五獅子爭氣。」 杜錦說道:「你們爺三個哭甚麼呀,他不是叫我帶著他出外闖蕩去嗎?那我就帶他走一趟得啦。」 便叫家人帶馬,父子二人往外而來。那杜鳳率領杜興,往外相送。要依著杜興,先到南院通知杜家五獅子一聲,說他們父子要飄蕩在外啦。杜林說道:「不可,咱們是各闖各門,叫他們知道幹甚麼呀。」 父子拉馬向西村口而去。杜鳳道:「杜廉呀,你先回去吧。我父子還得送他們幾步。」 那家人自行回去。這爺四個出了西村口,忽見對面來了兩個人。杜林雖然年輕,可是眼神最好,他問道:「老爹爹,您看見對面那二人沒有?」 杜興道:「二位老人家已然年邁,眼力不佳,就連兄弟我也沒看出是誰來。」 杜林道:「那是闖江獅子杜萬,混江獅子杜紅,待我氣氣他。」 說著話飛身上馬,往對面而來。那杜萬杜紅看見他一嘬嘴,原來他們是面合心不合。杜錦是拉著馬啦,杜鳳杜興在後相隨。那杜萬二人,看見他們,便往南一甩臉,並沒理他們父子,就走進莊去。杜錦道:「二弟你看他們兩個人,還有尊卑長上沒有嗎?」 杜鳳道:「兄長您別有這個氣,這是杜林招的。這本是激將法,為是激杜林。」 又說道:「兄長,那五獅子在背地裡,將杜林踩化的糞土不值。杜林此次在外倘若成了名,你我在地府陰曹,也心甘瞑目的。他要是成不了名,咱們死後都得跟他受累的。」 杜林走了不遠,這才翻身下馬。當時已然走了很遠,遂說道:「你們爺兒倆要跟我們去是怎麼著?」 說著話一看杜鳳與杜興,爺倆全是眼淚在眼眶裡轉,遂跪杜鳳面前說道:「叔父您請放寬心,孩兒我一定往正道上走,請你老人家放心。」 說著站了起來,伸手拉出刀來,用刀尖在地上劃了一道,說聲:「叔父,這道兒東邊是咱們的家,西邊是外頭。孩兒我若成不了名時,我是永遠不回家,您看怎樣?」 杜鳳點了點頭,杜錦道:「得啦,送人千里終有一別,你們爺兒倆就回去吧,我們也該上路啦。」 說著話他父子上馬,那杜鳳與杜興直將他們目送的沒有影兒,這才回去不提。 如今且說杜錦與杜林父子走了過午,前面有三股道,正西是奔漣水縣,西北這股岔道,是奔何家口,西南這股岔道是奔濟南。杜林是在頭前走,杜錦在後邊,他恨不能一時飛到何家口才可心。他停馬在岔道嘴上,等杜錦馬到,遂問道:「爹爹咱們往那股道去?」 杜錦說:「不用忙待我看一看。」 看好了說道:「咱們往西呀。」 杜林這才催馬直向西而行。走了半天,他一看村莊離著大道遠啦,心下納悶,連忙問道:「爹爹咱們把道兒走錯了吧。」 杜錦說:「沒走錯,你就往下走吧。」 杜林說:「不對,大半是走錯道啦。」 杜錦說:「往西。」 此時天色已黑,村莊鎮店沒啦,眼前一大片松林。他們爺倆個到了切近一看,原來是片陰宅,座北向南。杜錦道:「咱們別走啦。」 杜林道:「咱們別走啦,就住在這裡呀?」 杜錦說:「你這孩子把我氣壞啦,現今咱們把道走錯了。」 杜林道:「我不認識道兒,我怎麼把您氣壞啦?」 杜錦說:「是你把我給氣迷了頭。」 杜林道:「咱們走在三股岔道之時,我沒問您嗎。叫您看好了方向,咱們好往那下走,如今怎麼會說是我氣壞了您呢?」 杜錦說:「杜林呀,簡直你就是我的一塊心病。咱們到了何家口,你是人不出眾,貌不驚人。到了那裡,好叫我心中不高興。因為你何大爺那裡有三個徒弟,你比你們哥四個,比那一個你也比不上啊。」 杜林道:「我比他們缺胳膊,是少腿呀。生來一個男子漢落生之後,不是就要名姓嗎。人要是有好名,在沿關渡口,大村小鎮,提起來是人人知道,個個稱讚。或是名聲不好,也可以在沿關渡口上一傳說,不也是有名嗎。」 爺倆說話之中,下了馬,將馬拉入了松林。進來一看迎面有一個石頭案子,旁邊站著一個石頭 人。石桌以西,是三大士的像。他父子便將馬拴到了石頭人的身上,從馬上搬下褥套來,放在石頭桌上。杜錦坐石頭桌上,往褥套上一靠。杜林說道:「爹呀,咱們就在這啦,不往下趕啦。」 杜林又自言自語的說道:「合著也不用吃甚麼,就在這裡給人家看著墳地,知道這墳地是誰的呢。咱們不吃啦,那麼馬也不用喂啦。」 說著話他將馬解了下來,叫它在地上吃些青草。杜錦道:「你別麻煩,胡倒亂。」 說完他倚了褥套,就合眼睡著了。杜林見了,只好又將馬拴好。按說他多有智謀,究竟是十六歲的小孩,心裡沒有甚麼。 他一個人出了樹林子到外邊往四下裡一看,是四野黑洞洞的,並無人聲犬吠。他順著松林往西而來,到了西面,看見有一股小道,是直奔西南。正在看著之際,就聽西南之上,人聲呐喊,一片鑼聲。當時火光成片,杜林不知何故。他急忙順著小道,一直往西南而來。走在中間路上,兩旁蒿草很深。聽見前邊有人說話。杜林忙一分蒿草,就躥進了草地。細聽來人說道:「哥哥您跟江南蠻子趙庭鬥志盜寶鎧,不應當住在何家店。那老兒何玉是山東省的人,雖然說人不親,那他們水土也是親近啊。那裡面除去姓石的與江南趙,其餘全是山東省的人。咱們哥們不是山東省的人。那老兒何玉率領眾人是探山帶打山攻山,是三次,就將山寨攻開了,我三弟黃花峰,被石祿給劈啦。偌大的山寨,是化為粉碎。那山寨的東西,都沒法顧的住,只可任其查抄入官。那麼寶鎧又被石祿得回,這豈不是前功枉費嗎。如今直落得無片瓦遮身,咱們哥弟兄三人,並無有立足之地,可稱是人財兩空。寶鎧一回都,那王爺必定下令,各州府縣一體嚴拿盜寶之人,哥哥您不是落網黑人嗎。眼看著天光就亮,咱們周身的血跡,可往那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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