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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為奸謀散分奸勢 進正士扶持正人(3)


  廣望君早知系餘大忠等因顧庶長諫死,島主醒悟,東宮無法動搖,故又造此流言,以惑廉妃,於中取事。乃對道:「欲得萬全之策,只有將心腹之有才幹者置於緊要地方,以收人心。然後奏命二太子出鎮天井,臣往輔之,自保無虞矣。」

  廉妃喜道:「此計最妙,但公主、駙馬,吾所最愛,豈可遠去?余大忠亦系心腹親戚,使之輔二太子如何?」

  廣望君道:「若大忠肯行,臣無憂矣。」

  廉妃道:「主上回宮,吾即奏請。如問于駙馬,亦當極力慫慂。」

  廣望君道:「臣謹遵慈命。如餘大忠不去,必須奏請使之。」

  廉妃道:「吾自有道理。」

  廣望君告退出來。

  卻說廉妃的宮女聽得廣望君所議,便傳與內監,通知廉夫人。余氏大喜,酬謝內監出門,即請餘大忠到家,逐句說知。大忠驚道:「駙馬所畫之計雖是好心,奈吾斷不可離朝廷。今朝前去,明日有人談論過失,如何彌縫得及?且我在內保護,比在外更好。諸人有所舉動,得信便先安排拂開。主上或有不然,猶可再三再四解釋。今若出輔,朝中心腹雖有,智力皆無用處,妹子請速入宮奏明娘娘,萬勿請主上命我出也!」

  餘氏道:「哥哥所見亦是。我須飛速前去,遲則恐費力挽回。」

  餘大忠道:「我只在此坐聽好音。」

  餘氏道:「妹夫不在家,無人陪侍,得罪哥哥!」

  餘大忠道:「至親勿須客套。」

  餘氏別過大忠,上車直入宮內。廉妃迎道:「嫂子晚來。」

  餘氏道:「聞駙馬朝見,不知趨舍若何?」

  廉妃道:「駙馬卻圓活,哪似公主不諳世情!但所議猶須重謀,方得就緒。」

  餘氏道:「所謀何事?」

  廉妃道:「觀駙馬之意,系為羽翼無多,當置立勢障,任用心腹,但欲著你哥哥輔二太子出鎮。主上聞我奏請,含糊其辭。還須再奏,方可准耳。」

  餘氏道:「據妾看來,不必拂主上之意。留大忠在朝,卻好似在外,凡有信息事件,俱可預為之計。若大忠出外,國舅各事生疏,且於主上旁邊不能進言,更有誰人可托?」

  廉妃道:「是呀!嫂嫂見得極明。然余大夫留下,當更用心腹之才幹兼全者,方為可恃。」

  餘氏道:「胡爾仁、石可信、衛國、施博愛、錢世達等皆有才略,又是心腹,請選而用之,應獲實效。」

  廉妃道:「嫂子言之有理,可照會爾哥哥,多將要緊地方記清,免致臨時錯亂。」

  餘氏道:「回去即傳命安排停當。」

  不說餘氏歸家並廉妃奏請等事,再說島主千秋,文武畢集。

  島主道:「客卿遠鎮,寡人不得朝夕聆教,今欲留於都中,共議國事。二太子年已長成,雖封輔國公,但未知民事,欲命往鎮天井,更天井關名為鐵圍城,諸卿以為如何?」

  只見文侯奏道:「二太子出鎮亦無不可,然須多選儒臣,朝夕學問,庶免垂戾。」

  島主道:「諸卿可各舉所知。」

  上大夫蔣羹奏道:「下大夫駱燾恬淡好學,翰林學士史鑒貫古通今,上大夫樊勇博學安閒,皆其選也。」

  島主道:「顧庶長作古,寡人思繼其任者,非樊大夫不可。日昨已同水大夫出差,待其事完,行將以庶長屈樊大夫。史學土,寡人朝夕訪問,不可遠離。今加駱大夫為中大夫,其勿辭遠涉之勞!」

  駱燾奏道:「臣體質羸弱,藥餌俱需自彩,且識見短淺,難勝重任,請另選賢能。」

  島主道:「文侯、顧庶長稱卿素矣,今蔣大夫又首舉薦,豈無才德者?今去鐵圍,其往來行止,聽卿自便!」

  駱燾乃不再辭。

  只見廣望君奏道:「上大夫余大忠才幹優裕,與駱大夫同侍輔公,更有裨益。」

  餘大忠忙奏道:「微臣濫竿廊廡,而於臨民之道毫無所長,若勉強受命,恐無益而有損。」

  島主道:「大忠不習吏事,寡人所悉,駙馬更思其次。」

  廣望君道:「臣與余大夫相接,深知其才,故敢妄奏。其次莫若中大夫胡爾仁、石可信,下大夫衛國,施博愛。然雖悉諸人才能,尚未識其德性,請命大忠據實奏明。」

  島主道:「大忠應知爾仁等有才無才,可用不可用。」

  大忠奏道:「四臣吏治皆勝於臣,俱可任使。」

  島主視廣望君道:「就須四人麼?」

  廣望君奏道:「靖波城之南百二十裡,地名暮雲,為南島入浮金之咽喉;老峰峽之北,穀名木挑,水陸交沖。二處不可少城。穀口、雁翼等處事繁民雜,前日主上命議添員協守,今止四人,猶不敷耳。」

  島主問餘大忠道:「卿以為然否?」

  餘大忠道:「胡爾仁勤勞不倦,可牧暮雲;衛國思慮精微,可築木挑;石可信拳拳奉公,可任雁翼;施博愛念念在民,可守穀口。」

  島主允奏。文侯急奏道:「四臣與四地未必相宜。」

  廣望君接奏道:「臣知四臣才幹,四地又皆臣所履歷,甚是相宜,請毋更議。」

  文侯正欲複奏,武侯以足躡文侯而微哂,文侯乃止。島主賜宴畢,令隨出鎮者第五日動身,各往任所。諸臣領命,同眾謝恩退散。

  文侯回府,懣懣不樂。夫人問道:「今日相公上朝,欣然而去,歸來獨坐歎息,何也?」

  文侯道:「夫人不知,老夫素以韓子郵為正直忠良,那知他已入邪黨,將佞臣奏居要地,奸勢愈強,國家將來滋事自子郵起。」

  夫人道:「相公曾否諍阻?武侯雲何?」

  文侯道:「武侯止我複諫,想必有暗挽回之術。」

  夫人道:「胡不問之?」

  文侯道:「青兒焉往?」

  當下,門官入來報道:「輔國公駕到。」

  文侯趨出,輔公已入儀門道:「老先生何勞如此?」

  文侯道:「老臣未及遠迎。」

  輔公道:「所以造府者,為昱於子道尚未能周,何敢出而居民之上?因綸音已下,勢難複辭。若得與二三君子周旋,猶得免於乖張,不知駙馬是何意見,而與餘大忠相唱和,薦胡爾仁等四個鄙夫,叫昱從何處治?」

  文侯道:「老臣深怪廣望君改操,欲行複諫,武侯履臣足而微哂,似另有道理。」

  只見長子西青上堂,見過輔公,文侯問道:「汝何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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