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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定河為界大將軍封侯 指石喻心老庶長制佞(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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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湯開駭慌叫道:「中計!中計!」 轉頭奪路奔逃,聞得高處呼道:「湯開不必恐懼!」 急仰看時,正是冠軍,又驚又喜,率眾進城參見。金墉等隨到,火俱撲滅。乃召秦吉,將三百兵交與盧昌守寨餘者掣回聽令。諸將齊集,湯開問道:「老爺在大營,如何入內放火?」 子郵道:「不佞何嘗入來,火乃雉所放耳。」 秦吉道:「雉安能為此?」 子郵道:「雉性直,行急則藏頭露尾。因見深仁堆積糧草甚多,故令金墉系緩線火藥於雉身,緊對雙毫釋放,鼓噪而逐之,自然投匿草間,火藥燃及,無不焚燒。凡百餘雉,所著之處勢必廣多,是以周圍併發,使敵難測也。又令金墉歸後領兵士于東門外攻打喊殺,敵將心疑定有裡應,必致倉惶。不侯帶兵挨城潛行,欲砍西門,恰好童深仁全家奔去,故未費力而得耳。此時童體仁已經膽寒,且養息士卒,明日前進。」 諸將拜服。 再說童深仁奔到元都,宿酒已醒,告訴內應放火,失了雙毫。童體仁大驚道:「雙毫被奪,屏障輜重盡失,君命休矣!」 童深仁道:「彼得雙毫,必取元都,待臣竭力禦之。」 童體仁道:「弟可備辦破敵,于死中求生。切莫再飲!」 童深仁領命。 次日,子郵令金墉守雙毫,自率將士抵元都。童深仁領兵排陣,戴雉尾束髮冠,穿龍鬚金鈕甲,背插五口飛刀,手提三尖利刃,睜著銅鈴兩眼,豎起鐵刷鬍鬚。左右擁護三千精兵,貼身排列十員女將。當下,秦吉舉斧,奮勇加鞭,女將春燕使槍迎戰。二十余合,秦吉故露破綻,春燕挺槍串紮,秦吉左斧攔開,右斧飛砍,春燕交架無措,慌往旁閃,不禁自離雕鞍,仰露塵埃,馬已跑歸。秦吉連忙下地抓取粉首,春燕旋身早已躍起,騰于秦吉騎上,舉槍直刺,秦吉揮斧步戰。九員女將先見春燕失機,齊奔救應,金湯亦領眾將截殺。童深仁將刃前指,左右精兵飛速搶陣,賴有駐弩射住。童深仁掄動銀刃,旋括紛紛斷墜,單刀獨入寇軍,乘勢衝突,數次俱為弩箭射回。 子郵見深仁兇狠,恐其多傷將士,乃持如意戈在旗門首,舉腕金丸發去,正中深仁右拇指,深仁急用左手掄刃退走。子郵使戈一揮,兩邊將士紛馳向前,眾寇便擁深仁奔回。金揚等隨緊追逐,雙龍將士不能相顧,大半受傷。 童體仁領軍攔住,同退進城。童深仁用還形複氣寶丹敷治,立刻痊癒。攜刃跨馬,引兵複出,喊道:「英雄須于陣前定個高下,今在暗裡傷人,豈是好漢?請主將答話!」 子郵使湯開道:「主將運籌取島,豈與小丑角力!」 深仁大怒,舉刃狠砍,湯開揮抓相還。十餘合外,漸漸難敵。秦吉、洪青飛騎迎上,深仁並不懼怯。鬥過五十餘合,撥馬便走。三將哪裡肯舍,一齊趕去。深仁暗掣飛刀,旋即擊到,正中湯開,二將保歸。深仁尾著隨至,秦吉連忙抵擋,氣力不加,及金湯等出救時,已為深仁所斬。金湯拚命奪回屍首,士卒亦多著傷。子郵命用箍毒大黃靈丹與湯開服,泄除毒氣再行醫藥。令將秦吉殯殮。 只見童體仁又領雄軍臨陣助戰,同深仁齊殺過來。子郵見折了秦吉,又損湯開,深仁、體仁俱驍勇非常,必須親戰,方免將士吃虧,乃持戈策馬,接住童深仁。鬥過二十餘合,深仁敗走,子郵追下。深仁取刀擊來,子郵俱用金戈打落。 童體仁趕到,咬牙切齒,雙戰子郵。有四十余合,金戈架住利斧,深仁使刃怒劈,子郵閃開,就勢抓得刀柄,順戈向體仁咽喉,童體仁慌舉斧攔隔,金戈卻串在深仁腕上,深仁急避,已中左肋,跌落尖埃。童體仁連忙拯救,不防回戈擊著,斷下右臂,伏鞍跑脫。擒住深仁,寇目女將齊出搶奪,子郵揮戈,紛紛墜地,猶有三將撥馬奔去,這陣斷傷體仁,擒獲深仁並女將七員。子郵還營,令將深仁梟首,七員女將釋放。 再說童體仁大敗逃歸,緊閉城門,聞深仁首級揭於竿上,肝膽痛裂。又見女將俱道:「韓爺猛勇莫比!」 體仁料生途已絕,齊集親入於殿內,積薪焚起,烈焰沖天,然後跳入火中,合家燒死。百姓無主,開門迎接。 子郵令將士撲滅了火,賑恤難民,延訪耆老,凡禁令之不便於民者除之。複遣四出,傳諭遠近城邑,盡齎印綬歸降,俱使仍還舊職。令何舟權領雙龍軍民事務,再問諸將,願留者在此,願去者隨回。金墉等全軍咸願留居,金湯等願回。子郵令將城內外未受聘及無夫家之女子,並年未三十願嫁之寡婦,分查匯造花名清冊。各處遵令查造,兩天呈上,共有一萬五千餘名。子郵命翌日盡到教場中擇配。 次早,帶願留諸將士往教場,女婦亦陸續齊至。子郵按冊先點女子,後點幼婦,別為三等:每校各賞女子一名為妻,幼婦四名為妾;軍士各賞女子一名為妻,幼婦一名為妾,分班守營歸宿。半天配定,夫婦相率叩謝,歡聲如萬壑松風、海門潮湧。又檄天印,何方樓亦照樣施行,以安客身。然後命金湯等軍士登舟出口,揚帆向南,晝夜前進,直取品字城路途。 兩伏時已抵埠頭。金湯問道:「冠軍何不返國?」 子郵道:「須見西、顧二公,將事交代,相與議之。」 上岸使校持金箭先行,自同金湯等過品字城,經百結關,不勝感慨。到葫蘆卡束腰鎮,金湯問當日受劫的事,子郵將白額虎故違國太醫調治致危的話,始末說知,將主士人人髮指。子郵笑道:「今彼死我存,你們卻恨甚的?」 眾校乃止。 濟獨鎖渡,又近鴛鴦,金湯請道:「小將意欲仍駐紮於此,以候將令。」 子郵道:「好。可同盛堅等仍居城中。」 乃單騎到雲平嶺上。西庶長迎笑道:「先生一出,敗南北強敵,取二島疆境,而未匝三旬,亙古以來建奇功者,未有若斯之盛且疾也。」 子郵牽駿馬,接令箭繳還道:「奉差偶不辱命,皆主上、庶長之洪福也。」 西庶長道:「主上命議先生勳勞,史館奏定『廣望』徽號,現命工曹鑄印造府矣。待亞公旋日,再同授上。」 子郵謝道:「另有鄙衷,上號俱不敢受,亞公亦是同情。願庶長代為辭謝。」 西庶長道:「這是酬功,乃國之大典,焉得而辭!或有隱衷,彼時再議可也。聞金將軍湯隨先生歸,今在何所?」 子郵道:「仍暫屯於鴛鴦。」 西庶長道:「老夫今欲回都,因浮金求和,使者昨日過去,彼即具本馳奏,茲請先生偕行何如?」 子郵道:「願隨鞍鐙。」 乃同起程。四日到車橋地方,離黃雲城只得十裡,見有大小官員都立路旁迎接。子郵連忙下車,趨近為禮。顧庶長扶著童子肩膊,迎笑道:「先生摧寇取島,奇功已非可擬議,且又兼滅天印,誠出望外。主上欲排駕為先生洗塵,老夫再三代辭而止,緣命儲君舉行在前篷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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