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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五猴掣天印 百雉炬雙毫(2)


  說罷,舉杵又趕。文興拎斧領兵隨行。蘇童只顧緊向鐵雕,哪期仙弓島頭兒匡晶拋起飛索鉤圈自上蓋下。蘇童連忙攔撥,鐵雕回頭揮斧劈到,文興搶步掠開。白蛙島頭兒越彤使銀狼頭盡力猛擊,打得蘇童腦漿迸流。可憐好個少年驍將,因報仇心急喪於寇手。幸得眾軍士拼死奪回屍首。

  文興且戰且走,保護進城。展懷道:「我看寇兵只顧殺人,並不遮隔,刀斬斧砍,俱無損傷,衣甲必是奇革。當先破其衣甲,始可取勝。」

  文興道:「須擒得寇兵,方知底裡。」

  展懷道:「易耳!」

  帶三百名鉤鐮兵提槍上馬出城,童體仁中隊正到,接著便殺。展懷將槍招起,鉤槍齊心卷地而前,活擒得兩個敵卒。展懷架開兵器,回馬疾歸閉門,視寇身上,胸背各有一層黃膜,臂膊亦然,俱系兕筋繩線捆紮。取利斧砍之,毫無破碎,反堅硬起來,展懷大驚,令掛免戰牌,具文申報黃雲城。

  童體仁便紮營於要道,命鐵雕、鐵鵬帶領各島頭兒,分左右二路攻取州邑,搶掠子女玉帛,沿邊數百里俱遭荼毒,紛紛報入都中。島主先接芰頭城為浮金散軍金墉等奪占,又報復諜得天印交結各島,起兵復仇,今又東北各州邑急報。念客卿遠追浮金,西庶長親駐雲平嶺,顧庶長勞疾沉重未痊,慌得無措。

  余大忠、包赤心勸駕親征,水湖諫道:「不可。雙龍狂暴雖凶,料難即破滋榮,應召西庶長還朝調度。」

  包赤心道:「金湯在鴛鴦為心腹大患,西庶長豈可輕離!仍須親征為是。」

  島主忐忑未定。忽又報道:「童體仁因見展懷閉門,將所擄勁城蘇、展兩家人口在濠邊淩辱,號楚慘極。將士望見,俱忿怒慟泣,展懷莫能鎮管,令眾出城爭奪,人口雖都搶得,展懷、文興俱沒,鼎城亦隨失卻。童體仁現屯兵滋榮關外,計算攻取。」

  島主驚道:「寇勢如此猖獗,寡人非親征不可。」

  蔣羹苦諫亦莫能止。

  水湖、蔣羹同踵顧府請會,庶長聞兩大夫偕來,必有事故。命童子扶到書房。水湖、蔣羹進見,將事逐細告訴,隨即別出。庶長傳餘大忠、包赤心問道:「聞雙龍兵鋒甚猛,大夫有何善策?」

  包赤心道:「小於等無知,願聞確論。」

  顧庶長道:「老夫病久,諸事未免疏忽,大夫毋得過謙!」

  餘大忠道:「鄙等意見,惟須主上親征。」

  顧庶長道:「有謀臣智士、精兵勇將護駕否!」

  二人回答不出。顧庶長道:「老夫只道意見系主上的,哪知出自兩位賢大夫。或有差誤,惟汝等是問?」

  二人連忙打恭道:「某等膚淺錯誤;今當竭力回天。但滋榮現在急緊,亦望庶長作速調度。」

  說畢告退。

  顧庶長命人將筍輿入室,躺臥於中,直至韓子郵館內,問知在碧梧塢,囑之家人通報,倚著童肩進門,由東角徑過回廊曲榭,早見子郵在池邊,憑撫紫薇看童子代鵝濯洗翎翮。顧庶長緩緩步到背後,童子仰面看得,告道:「客來?」

  子郵轉視,驚道:「聞庶長違和,正宜靜養,何以辱降?」

  一面說,一面掖於小軒。顧庶長道:「賤體沉痾,不能為禮,先生勿怪!今因主上幾為小人所誤,老夫特造拜懇奇謀,以安國家。」

  子郵道:「願聞其略。」

  顧庶長將雙龍節次攻取城邑,及兵到滋榮關,余、包勸駕親征,並鴛鴦、芰頭、天印等事逐細數說,子郵道:「纖微細事,庶長傳召吩咐就是,何須帶病光臨?」

  顧庶長道:「恐非躬謁無以表寸心誠耳。」

  子郵道:「速前有言,浮石與浮金軍旅誓不與焉,其它處危急,安能袖手而辜負君恩乎?」

  顧庶長乃撲地再拜道:「先生如此為懷,老夫無憂矣!」

  子郵頓首扶起道:「庶長請歸,速即動身往雲平嶺與西公籌劃。」

  顧庶長道:「聞滋榮關甚急,先生如何反繞雲平嶺?」

  子郵道:「滋榮將士系平無累所練,鎮將衛仁系客卿所拔薦,自通明調任滋榮關,事可以勿慮。兵法尚奇,速往雲平另有所見。」

  顧庶長道:「客卿不輕用人,老夫忘卻守將系所拔薦。請先生路少羈,衛仁雖能,然恐有萬一之失。願為留心,老夫告別。」

  子郵道:「敬遵鈞命!」

  送顧庶長去後,即備坐騎星夜上雲平嶺。西庶長喜道:「韓君下降,鄙憂可分。屈駕權居半月,老夫率眾沿邊驅逐雙龍寇匪。」

  子郵道:「無庸庶長勞力,已有破之之策。願代此行。」

  西庶長大喜,問道:「用兵幾何?」

  子郵道:「且待往鴛鴦看來。」

  西庶長道:「老夫莫能奉陪,有良驥請先生坐乘。」

  命家將牽至,乃是匹烏騅,渾身如退光漆黑。子郵望道:「觀其行來,後蹄跨過前跡,果屬龍駒,不敢套辭,請令箭一枝,以便使用。」

  西庶長取交,撥親軍百名隨行。

  子郵揖別,跨馬到嶺下內寨。何舟接見,子郵問道:「近日可曾相殺?」

  何舟道:「自庶長、客卿往返時沖劫一次。」

  子郵道:「不佞且入城看來。」

  何舟默默而有難色。

  子郵出營上騎,帶兩個軍士到鴛鴦濠邊,傳召金湯。城上於俊巡察,見系冠軍,慌報與金湯,開門迎入,眾將齊來參謁。金湯道:「前有燭相令諭,棄此歸國。湯等因未得冠軍消息,且燭相已老,郎子在側,恐終遭其毒手,是以諸弟兄皆不願回。今冠軍歸來,眾人有依賴矣。」

  子郵道:「子直畏誅,逃于天印;福厚背君,遁入雙龍。現合童體仁取浮石十餘城邑,進兵滋榮關。」

  金湯道:「冠軍何不縛取,以正其罪?」

  子郵道:「客卿本吾手足,即素所道汴梁拯脫出獄,于黃山離散者也。不料流落在浮石,辭爵而拜客卿,今現圍浮金主于天井關。

  吾意欲使兩國息兵養民,複修舊好,永無相害,卿等各仕浮金蔭于封妻,吾與客卿然後訪求出漩渦法,返中華,誅篡賊,複周室。」

  諸將道:「眾校皆聽指使。」

  子郵道:「而今當先破雙龍,擒郎賊,未知諸卿意見如何?」

  金湯及眾將齊聲道:「吾輩皆系冠軍所栽培教育,人人樂從。」

  子郵道:「金塘等屯兵芰頭城,今雙龍領兵深入,島內必虛。前閱雙龍地圖,周圍一千八百餘裡,東西長,南北窄,形如豬腰,進出道路只有東西二口。其島巍高峻削如城,四面八方皆系一樣。東口夾峽有九曲八十一灣之轉折,兩岸俱系峭壁,至低處亦高十余丈,高處二三十丈、數十丈不等;西口瀑湍,有梯形三十三處之懸沖,峭陡等於東邊。兩口峽底俱系尖利堅石,大小出沒,密密如蒲,層層如浪,稍有不到,巨艦亦立碎沉。東口之旋轉不易,西口之溯逆尤難。岸上複有各樣摧擊之具,險處皆積磊石。船入峽中,兩頭堆石斷河,乘勢火攻,萬無一脫。如有兵守,終不能得。況彼前次傷折頗多,現在又帶大眾過洋,復仇情急,顧前未暇慮後,必將守兵撤去。即有,亦非經練能事者,自可驚而走之。如得入口,雙龍便不難圖也。湯開、秦吉可到芰頭邀齊金墉等,領兵乘船,替襲雙龍,由東口而上;吾同金湯領現在將士往復丹鼎,彼自莫能久留,待其退時,隨後追逐,由西口而進。前後夾攻,事應克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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