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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地利人和援絕可守 依危恃勢求隙而攻(2)


  令房韓、羅伸、危顯分兵助丁宣,獨領軍士守在岡上。只見探軍報道:「敵將車泉領軍殺到帥府,勇不可當,危將軍已被殺死,房將軍受傷,羅將軍保護往東去了。」

  逄琛驚道:「關不可守矣!」

  令軍士加餐,上馬趕回,正遇車泉,揮刀直劈。鬥有十余合,蒲倜、郭晟齊至,圍住大殺。逄琛料難取勝,撥開兵器奪路向東。三將緊迫,逄琛將金鋼琢就左手底下向郭晟拋去,正中面門,仰翻落馬。車泉趕上,逄琛將騎帶閃讓開,車泉刀掠不著,逄琛使錘飛擊,打著車泉脊背,口吐鮮紅,伏鞍逃脫。蒲倜大罵,信恒已到,逄琛早將絲絛收回,琢錘在手,迎住信恒鏖戰。蒲倜領兵四處剿殺盡絕,又來夾攻。逄琛見軍士俱歿,打開血路而走,蒲倜旁掄戟刺倒坐騎,逄琛仗琢揮錘步鬥,鼓椽等亦俱尋來,團團 圍住。逄琛遍體受傷,使琢向信恒迅擊,落中馬項,信桓亦旋身下地。逄琛料不能脫,乃解盔,揮錘拍頭,碎腦而死。蒲倜欲取首級,信恒道:「不可。」

  使以禮埋之。

  軍士報道:「客卿已前進矣。」

  信恒、蒲倜守關候今。再趕軍前,沿路觀看形勢,雖非崎嶇,卻少平坦,俱系高高低低,山回水湍。遠遠望見半壁青白,色澤迭迭,縱橫岡巒堆積在霄漢之下,愈行愈見高巍,不覺早到營外。但見兩嶺環抱川河,峰峻流急,半腰有倚斜棧道,又為毀斷。正遇客卿看畢回來,向前稟明折了盛欣、郭晟,傷了車泉,逄琛自行擊碎頭顱而死。

  客卿道:「可惜父子二將!」

  令田受祿去守關,換蒲倜來營,並帶丹藥調理車泉。問信恒道:「峽險已極,如何可破?」

  信恒道:「幼時聽說羊腸峽千回百折,聲音相聞,行過半天仍不得到,又有曲戶深岩,設伏強弩毒箭,況棧道多被拆毀,殊艱攻進。」

  客卿道:「石俱光滑,莫能立足,逾越非易,但未知體質堅脆若何?」

  信恒道:「素知峽內多產錫鉛,鑿下石塊煮之即成。」

  客卿道:「果如此,便可圖矣。」

  諸將請示,客卿道:「棧隘攻難守易,已經毀斷,如待造成再進,費月日矣!惟有另造生途於其上,離遠八九百步,使彼弩箭仰施莫及。用鋤耙斧鑿採取石塊,以之拋擊,又使盾軍循底躡進,明暗併發,敵人何暇兼禦!或可前伍。」

  諸將稱善。

  客卿令甘談領三百狼頭軍由頂開路,信恒領三百虎翼軍由麓潛入。二籽去後,果然守峽軍士兩頭難顧。終日連報占得九十餘裡。次晨至牛仍未見報於,客卿大疑,令蒲倜往視。回稟:「敵人俱用竹笆架木以擋滾石。上既無所傷,下即不能行。」

  客卿想了片時,令蒲倜挑壯健軍士二百二十名,一百名抬爐二十五副、鍋二十五口,將取下的土石俱搬入鍋內。五副火猛,二十副火平——猛火以熔鉛錫,平火以預熱,挨次逐加於猛火鍋內,以便速化。用長柄鐵勺舀熔化之錫往竹笆上澆。二十名管加添舀澆,一百名替換。蒲倜得令,挑選前去,依計而行。果然竹笆著了熱錫,不但燒穿,笆俱燃著,連架盡焚,守棧軍士紛紛逃命,半日便攻奪二百餘裡,直抵羊肚山。這山是峽中高岡,約有三裡寬闊,上面石形俱系成紋,坑凹恰似羊肚,故以名山。浮金主自交紐關退回,屯紮岡間,及浮石熔錫破笆,驚惶無措。國萬年奏道:「燭相國曾稱天井關可守,而不言交紐關、羊腸峽,定有所見。應請旋駐天井,再看如何。」

  浮金主無策,只得依行。方才出口,信恒等早到岡邊,蜂擁而上。軍士望著,四散奔逃。信恒通夜追趕,直至峽外,安營以待後軍。

  卻說浮金主率眾退進天井,楊善迎入行宮。浮金主見軍士不多,士民稀少,愁道:「交紐、羊腸何等隘塞,尚為所破,今看此關遠遜十倍,定然難守。相國這次所見卻差了。」

  楊善奏道:「心齊力協,乘高禦下,皆用武勝著,客卿知兵,定不履險,主上無庸憂慮。」

  浮金主因知桂子壑等處俱被浮石占斷,回國又愁為所邀截,無可奈何,只得慰道:「卿勞瘁率眾禦敵,寡人榮辱共之。」

  楊善領命出來,分派守備。

  且說客卿入羊腸峽,過羊肚岡,出羊肝嶺,信恒等迎接,隨同東行。次日望見一石山自左邊來,結成如屏一帶高岡,跌伏數百丈,中起坪墩又複跌伏,如左邊結作,騰高往右而行。

  關城設于石墩之上,色如黑漆,高約三丈,而峭如牆壁。客卿令退依山口屯紮,待左右兩處兵到,另作道理。信恒請道:「看此險不過羊腸,峻不及交紐,正可乘其新敗、智莫能謀、勇莫能戰之時,乘我三軍銳氣,振鼓而下之,如何卻退依山口?」

  客卿道:「汝知其大概,而未諳其根由。關內守將姓楊名善,與金湯隨子郵最久,任為腹心。今燭隱又特委任,則其才幹已見,非如上二處有隙可乘,須待龍遜、平無累絆斷彼援,方能議之。」

  信恒道:「請飛邀二將,速為攻出,大軍從此破入,莫不勝矣。」

  客卿道:「龍遜雖是猛勇之夫,龍街卻通謀略,平無累則練達形勢而智勇超群。浮金兩邊將官無彼等敵手。白龍、丹鳳可以必得,二將據城,定然斷其要道。今不必檄會,惟每天早晚,放百里炮一枚使其聞知,自放應炮。彼時再為斟酌也。」

  信恒半信半疑,只辦按時放炮。至第四日晨起,炮響傳音未盡,亦聞轟轟聲接續。客卿道:「我兵入彼腹矣。信恒、蒲倜可領虎翼飛盾兵五百,依山腳隙過,逢敵不可浪戰,須要小心。傳諭二將,切莫有誤?」

  信恒、蒲倜得令而去。

  再說平無累在桂子壑別了龍街,回到白龍城,鐵柱迎問道:「信息若何?」

  平無累道:「龍將軍果得丹鳳,餘先欲襲龜息,計敗被執。我同龍小將軍奪得桂子寨壘,但恐勢孤,計算分五百兵與將軍前往,于蘭花岩依形築險,以為唇齒,斷彼歸路,客卿定然帥師追趕。浮金援絕糧盡,大眾可圖,不夜湖東,皆國家有也。」

  鐵柱喜道:「將軍料敵如視指掌羅文,只系末將未經歷覽山川,殊難措置,請守于此,將軍仍去應敵,不識以為何如?」

  平無累道:「所言亦合機宜。客卿自然有接應兵到,可以放心。」

  鐵柱道:「遵令!」

  平無累選銳卒五百,自帶裨將陸倚、包式連夜趨蘭花岩。

  次日天亮到時,望見那岩上已有旌旗壁壘,平無累驚道:「何神速也!」

  原來桂子壑被奪,敗軍報往龜息城,燭相國道:「誰使他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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