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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計中計賺開百結關 身外身誘過獨鎖渡(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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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軍道:「前面水響處,就是獨鎖渡,乃至險要之處。如過此渡,再得雲平嶺,便可至玉砂岡矣。今須稍為歇養,明日前去,相機取渡。」 子直道:「不佞先探哨,看看如何?」 冠軍道:「獨鎖渡守將,乃黃廣大之弟黃廣厚,膂力絕倫,今知廣多被擒,廣大被殺,關阻已失,正是痛恨之際,各事自然準備,巡哨須要小心。可帶親校五員,副校十員,前營軍士結陣而去。」 子直依令,帶領將士斜往下流。哨去三十餘裡,複轉上來,望見獨鎖城卓立中流,漸行漸近,愈看得分明。將近渡口,忽然炮聲大震,河裡無數強軍齊擁上岸,大叫:「納命的速來!」 原來這獨鎖渡闊有八裡,乃水路最險之處。東西兩岸俱有裡餘,不可測量的深水中間,卻系高低大小的堅石,尖利無比。 有巨石居中,名曰獨鎖,對心約徑二裡,下面四圍系三丈寬闊,浚澗環繞其外。又有裡余堅石,兩邊交牙抱著,真像二龍搶珠的形狀,東西各有丈余曲彎的口子。巨石出水面五丈有餘,邊高中凹,生成女牆,原名鎖子城。于上蓋造房屋,廣積糧料。 先是下大夫山盈管理,近因浮金兵起,又揀選中大夫黃廣厚鎮守,山盈為副。廣厚暗笑道:「百結關有哥哥廣大、廣多鎮守,怕甚麼浮金!」 及來到渡城,聞得廣多遭擒,即欲前往報仇。因受命之時,島主、庶長諄諄誡諭不可輕動,所以勉強忍耐;後聞廣大已死,百結關又失,氣得暴怒如雷。及見葫蘆卡被焚,內中將士無一得脫,料知敵兵將到,乃令束腰鎮、金燧塞兵將俱回,再將東岸渡船盡數收藏。自帶水兵五百名,埋伏渡口埠下,令山盈在城上,見敵兵到來,即豎竹竿。當時見暗號,聞得人聲漸近,放炮超躍,奔殺前來。 子直吃驚,幾乎墜馬,見那黃廣厚,渾身上下俱系青色,手執三尖兩刃青銅刀,策馬流星般飛到。梁思、布惠、蕭瑤、蔡淡、查述、閔延、譚青齊出裹住。廣厚初見六七個童子,哪裡在他眼裡,及接戰時,槍如怒蟒,刀如健翮,錘似飛星,棒如密雨,暗暗吃驚,虛掃一切,出得圈子就走。見鐵蛟、石礎在前趕殺水兵,後面諸將又追上來,乃按住兩刃刀,拈弓搭箭,再於懷中取出飛錘,審得真切,回身接連三錘,將譚青、蕭瑤、常滿俱擊下地。又將馬緊催,追著鐵蛟發箭,射落水中。 石礎大怒,舉斧便砍,梁思等都到。廣厚揮刀,四面迎敵,坐騎遭布惠金朔刺傷,便翻騰地上,橫著兩刃刀,掃斷閔延、蔡淡等數騎馬腳,俱跌下來。廣厚得空,往渡邊走,眾將齊齊追到,乃躍入河水,哪想到水下伸出十數隻手,托著廣厚的靴,憑空過去。諸將睜著眼看,子直率眾俱到,見廣厚到口邊,登石大笑。河底軍士紛紛爬起,未曾傷損半個,連鐵蛟的屍首俱倒拖起涯。眾將倍加惱怒,恨不能生翼,飛往奪回。又見轉出船來,廣厚跳上,眾軍踏水,沒不至頸,片刻轉上石城去了。 諸將回營,稟知戰鬥折將、敵兵情形,冠軍見失卻鐵蛟,傷了譚青、蕭瑤、常滿,懣懣不悅。次日令石礎領三百軍士迎戰,梁思、布惠領三百軍士接應,蔡淡、查述領五百軍士誘殺敵兵,自己單騎掠陣。 話說石礎引兵前進,廣厚已在岸上。石礎也無好氣,舉斧狠劈,廣厚舞刀相迎。鬥到五合,石礎遮架不住,回騎敗走。廣厚緊緊追來,梁思、布惠趕上截住,石礎回頭又戰。三人且戰且退,蔡淡、查述領兵隨後掩殺。看那形狀俱系裹頭赤腳,單衣連褲,紮腕縛頸,用的都系短槍長刀;沖入陣中,則背背相倚,刺砍輕便,跳躍如飛。 浮金兵士平常雖可以一當十,而今轉旋進退,反覺遲鈍。查述將戟兩擺,盡行退開。這裡敵軍四散趕殺,查述見已入陣中,將就兩招,兵士回身再戰。蔡淡引強弩沖來,矢如雨點,並不能傷損敵軍;蔡淡乃令長戈向前,卷地鉤腳,拖倒數個,方肯退走。 廣厚見後軍不進,料為敵所截,始帶馬殺回,正遇冠軍,舉刀砍下。冠軍揮撾相迎,戰過五合,廣厚抵擋不住,暗暗驚道:「浮金哪有此人?斬將奪關不足奇也!」 便拖刀敗下。聞冠軍緊趕至近,摸取金錘,回身奮擊。冠軍見廣厚刀法未亂而走,定有暗算,果然金錘飛到,用手接個正著,二錘又到,即以接著之錘擊去,兩錘方落於地。三錘已到胸前,冠軍接著,向前擊回。廣厚側身閃開,從耳邊刮過,打去半邊耳朵,鮮血淋漓,怒從心起;轉騎再戰,終不能當,慌架住撾問道:「來將何名?」 冠軍答道:「浮金國前將軍冠軍侯韓!」 廣厚聽得,咬碎齒牙,也不回話,抽回大刀再砍。又有十餘合,始終力敵不住,加鞭奔走。冠軍趕到河岸,見廣厚已策騎入水,慌用金丸擊去,正中項脖,人騎俱沒。冠軍正向西邊觀看,忽見廣厚安然出水,由亂石隙內登舟,轉上獨鎖城。 冠軍驚異回營。石礎等擒獲裹頭軍十三名,冠軍問其刀矢不能傷之故,裹頭軍道:「所穿皆金母岩上莓衣織就,五金不損,入水不濡。」 冠軍命將衣裳脫下,俱放回去。 子直道:「長河數千里,舍此豈無渡所?」 冠軍道:「仍有水蛇、蜓蚰二處,然離正路遠,近便莫若獨鎖,我今舍而他渡,後來者將若之何?留此是釀心腹之患也!必須取得,方可前進。」 令郭堅、龐盈分上下流尋覓船隻。石礎稟道:「不須尋覓,末將昨哨下流,見有貨船二十餘隻,系本國的,因聞用兵,停泊不敢前進,如欲使用,正好招來。」 冠軍道:「可令盡搬空貨物,船償其價,商免其征。」 石礎得令而去。冠軍問:「誰人熟悉水性?」 歸源稟道:「末將略知。」 冠軍令領三百燕子軍前往觀其舉動。歸源得令,領軍分上五船搖去。未及到口,諸軍齊聲發喊,水皆自底湧上,須臾已系半艙,軍士恐沉,俱跳上石。歸源不憤,提刀沒入,挽上首級出水回來,放船過去,將諸軍渡歸,稟道:「河底懼系獨鎖水軍,持著斧鑿,獨力難敵眾手,須另設法,方能往探。」 冠軍令取大木,截成丈長,接連作筏,首尾相銜,中間釘成轉軸,既利曲行,斧鑿又難驟破。上安樑柱,蓋以皮笆,下置掠刀,連於櫓柄,櫓搖則刀掠,賊在筏底,無能為也。軍中依制趲造成就。冠軍帶甲士同上,搖放過河進到獨鎖城下。忽聞梆響,並不見人,突然無數搗竿、碓杵、轆轤、鏈錘擊下。 抽回速逾輪轉,竿上俱系狼牙蒺藜尖釘,靠外邊遠者錘擊,中間竿搗,近者杵砸。冠軍見形勢兇猛,乃令鳴金。笆下兵士轉櫓齊回,雖不曾著傷,擊得笆碎排散,柱裂梁折,紛紛淌出口來。子直驚道:「果然利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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