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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救澆漓立議修文德 整散漫揮毫著武謀(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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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曰祟儉節。用愛人之道治國者,不可斯須或違,豈待還軍之後,而始及此乎。蓋禍害多息於勤勞,而升平每流於逸縱。或溺於聲色,或荒于苑圍,或陷於田獵,或淫於台觀,或惑于異端邪說,習以成風,上驕下怠,民脂漸罄,倉庫漸虛,怨亂漸起,國之危亡,皆胎於此。惟心乎保民,而以儉為務,則私欲消而不長,善念生而不窮,邪臣詘而不伸,民風還古,世道複淳,雖追三代之治不難也。 五曰修城壕。夫城壕者,國家之捍衛,萬民之甲冑也。隨圮隨補,隨淺隨挑;牆隙之樹木,每月必削鏟之,處處皆成金湯矣。或平日失於葺理,崩塞狼藉,非大工不可,其興工作不于豐年之隙,則於歲歉之時。年豐物料不昂,歲歉夫役易聚。若不于旋師之後,節儉之秋,而整理之,待寇起而始治,則征役廢農,人民震恐,敵隱冑入,無由得知,自亂之道也。城堅池深,民心有恃,寇至舍此而去,則有後顧之憂,攻圍則頓挫於堅城之下,其利最廣,慎勿忽也。 六曰實精練。軍士精銳矣,不能免於病廢老死。且太平之後,兵雖習練,多事飾觀;是以有兵之名,無用之實,使當強敵,未有不敗者。急而召募,則不能盡究所從來,且性情不相通,足步不相應,危傷不相恤,皆兵之大害也。或有敵人潛來應募,而表裡合應,其禍尤凶。故雖止戈之時,而訓練萬不可疏忽,務使有實用之技,隨缺即補,勤于教練,互相比較,相親如骨肉,相護如手足,有所使用。朝令可以朝齊,暮令可以暮集,較臨湯而始揚沸,何啻天壤之懸哉! 七曰修教化。凡民逸則忘善,忘善則惡生,此理勢之所必然也。故尼山于庶富之後,而即以教繼之,誠所不可緩者也。教化之善,無過禮樂詩書。敦禮樂而說詩書,重賢良方正之舉,使民知所趨向,一而化十,十而化百,以遍于四海。然必在上之君子,持之堅,行之實,品為眾所服,民為德所感,始可薰陶入彀而向化,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先哲之言,豈有欺哉? 八曰任廉潔。多難之秋,非才無濟於事,故常重才。承平之際,則須才德兼優,否則寧才不足,而德有餘。若誤任一悖德之徒,則夤緣之路開,藤連蔓引,忠良退於郊野,貪鄙遍於民上,倚官長之威,恃奸權之庇,而濟其無厭之欲,剝膚吸髓,賄寵媚權,小則荼毒州邑,大則怨騰四海,雖有善者,辦無如之何矣!故才過於德者,養於閒散之地;而親民膜者,必選德優,尚節義,勵廉恥,禁邪說,誅異端。農隙則興文講武。率天下之民,入於太和之中,不亦幾於至治與! 此五綱四十目也。雖不足以盡治兵之能事,然謹慎周密,時宜之大略,則已括矣。欲窮幽極妙者,可探索於群書。 顧庶長看畢,歎道:「言淺意深,實此日對症之妙劑也。治國尊此,永無喪亡之虞;將兵守此,豈有不勝之理?老夫當即奏之。」 安萍別去。乃令人謄清,複入朝,問宮門太監道:「主上現有何事?」 答道:「閱本已畢,在熏風樓午睡。」 顧庶長道:「覺未?」 答道:「適見宮娥傳取雪藕,想必醒了。」 顧庶長道:「煩奏顧複有本。」 太監入人啟,出來道:「請無逸殿見駕。」 顧庶長同行到時,島主問道:「卿有何本?」 顧庶長將所繕呈上,道:「今古客卿籌國,著有《武略》,實切目前時勢。 臣特奏上,請頒賜文武諸臣,使各盡其職,不致倫怠驕奢誤國。」 島主親接看畢,道:「言切近而旨長遠,非深於經濟者不能奏,請頒之文武諸臣。所見極是,可增設遺才科,以收羅眾土。凡文士於經義、錢谷、兵農有一事超群者,武士于智勇、器械有一件出眾者,不論軍民人等,每歲四月投名于通政司,造冊呈覽,分發庶長、元帥二處考驗。俱著卿總理。」 不說顧庶長領命退朝,辦理頒發。再說余大忠、包赤心正議西、顧二相掣肘,忽接頒到《武略》,相與誦畢,知系客卿所著。餘大忠道:「議論平淡,半系前貿唾余,有何奇妙?」 包赤心道:「應變無窮,自在臨機能依此平淡,即可漸臻於奇妙矣!」 大忠道:「安得籠絡為我腹心!」 包赤心道:「若得此人,西、顧不足慮也!但彼位居客卿,而性又不趨榮利,如何籠絡得來?」 大忠道:「舍妹年已十六,猶未選有佳婿,古璋亦無室家,足下可為作媒,如事得成,即可漸次收羅也。」 包赤心道:「我正忘之,非此才即不足以配令妹,我且邀安萍同往去辦。」 餘大忠道:「太副是其相好麼?」 包赤心道:「安萍雖然與我等往來,猶未可深信其心。我每密使察其蹤跡,卻與他人無交,昨日見往古璋府,是以知其親近,攀彼同行,諒有裨益。」 餘大忠道:「安太副善為說辭,自無不成人之美,得之同行更妙。煩為致意。」 包赤心答應相別,到安萍門前,找人問知,答道:「出城未歸。」 包赤心回家。 次日,安萍回候。包赤心請入書房坐定,問道:「昨日出城,可有親聞?」 安萍道:「聞得浮金威敵侯相彪被竄飛沙島。」 包赤心道:「此事久矣。」 安萍道:「卻未聞他事。昨自郊外回來,知大駕枉顧,有失迎迓。」 包赤心道:「緣太副新獲密友,弟欲煩介紹,是以趨候,不卜肯先容否?」 安萍道:「惟與古公究討銅人穴道,問之所疑,今已正其八九,大夫正宜燮理鑽研,奈何及此小道?」 包赤心道:「醫國醫人,原無二理,豈有善醫人,而不能治國者乎!此太副之過謙也。昨實因余大夫囑託,故來奉攀。」 安萍道:「所委何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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