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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栽嫖賭梁陳雙受計 移死屍包宋兩婪贓

  詩曰:
  簽頭名目最高強,執票施行面有光。
  性命不饒錢可買,閻王好見鬼難當。
  神衿作彼新人犯,副役呼他小正堂。
  玩法誤差甘領責,常從板下喊爺娘。
  府縣差齊到徐府。有個家人徐文與府宅門包成、縣宅門宋光交結,會眾差道:「請諸位進財,不必問公事。」眾差道:「徐二爺不錯的,我們候信。」公子令徐文去會包成、宋光。府縣各送銀一萬,門包加二,瘦羊出詳道:「徐姓賣身婢子碰石身死。收屍結案。」府批如詳。
  徐忠回來,稟稱是臧居華、鑒清作祟。公子命裁去兩局薪水,二人更恨公子。盡七後乘舟過青洋看墳。臧居華看見,向鑒清道:「我有義弟梁勇在青洋賣唱,是隔壁書吏陳安的妹丈。同他定計弄到小徐。」臧居華約了梁勇,交一張狀子,托鑒清送與瘦羊,看道:
  梁陳氏為強姦沖打事:有徐壁人同臧居華泛舟青洋,邀氏夫梁勇共載,璧人乘間到氏家,逼氏通姦,喊救始免。璧人忿怒,率徐順、徐忠等沖打氏家。幸臧居華勸散。氏夫畏避不知存亡,捧呈沖毀器物求究。
  瘦羊出簽,拿究宋光,來會徐文。道:「人都騙你家,打一個去,免百個來,你出個大注,就無人敢騙了。」徐文請公子送縣五千兩,門包加二。果然改簽,拿龜棍梁勇。那梁陳氏托藏居華送狀子到府,包成探知宋光的事,來叫徐文料理。徐文道:「不料理了,衙門多,那得許多用。」包成道:「你照縣裡交與,我連梁勇說明,保無後患。」
  徐文只得也出六千銀子。包成趁艾奇不知,自留二千兩,送官二千兩,余銀臧居華、鑒清、梁勇瓜分。陳安熱了眼,來同臧居華、鑒清商量狀子。鑒清送與瘦羊看道:
  書吏陳安為誘賭詐財事:安鄰徐璧人請鄰臧居華、鑒清及安在家飲宴,出骰子同擲,以瓜子、幹豆為彩。安辭不解,璧人固強說,賭酒食不禁。安只得勉從。酒後將瓜子、幹豆輸吃,兩用一粒全無。璧人才說,作籌的幹豆每個五兩,瓜子每個一兩,一籌全無應輸一百兩,安無錢。璧人聚僕攢毆,逼寫欠字,有臧居華、鑒清為證。求訊究。
  瘦羊道:「又是你二人干證。」鑒清道:「小偕仗太爺,臧居華仗府大老爺作證,何妨?」瘦羊提訊臧居華,通知包成約宋光同會徐文要照例。徐文道:「替我懲治騙的人,便允你。」二人道:「使得。」縣提陳安責三十板,告府狀又打二十板去怨。臧居華、鑒清二人道:「緩圖報仇。」臧居華騙房契,那房子還是公子交謹因管的,曾養一人在內。臧居華收拾房子,將此人逐往萬法寺住。問他來歷,那人道:「我是金沙島西鄉張信,來此販貨覆舟逃命,遇徐公子收留到此。」臧居華道:「你只空人,替我照應修房子。算房錢罷,仍到萬法寺去吃飯。」
  房修畢,臧居華約鑒清去接思寶。臧居宰同住棚子裡,剩下貴兒思義、居安。鑒清把居安送整容齋作徒弟,摸上了貴兒。礙著思義在藥鋪,假合外症藥,取砒霜,包點心,把思義吃死,方得同宿。因家中無人,到育嬰堂領回思學,滿頭痢痢滿身瘡,過了貴兒。鑒清生厭,又在南海觀音殿后勾上鄰女江杏。姑得意,吟詩道:
  朱紅窗子小樓臺,
  幾日春寒掩未開。
  偏是東風多惹事,
  隔牆吹過杏花來。
  人傳好詩、好棋,又會琴,出瞭高僧了。一日有報,路死人要施棺。臧居華往看過,會陳安道:「後巷死花子,無人守。你今夜背到小徐門上靠著,好出氣。」陳安依辦,天明徐府開門,死屍跌入。門丁驚喊,臧居華、陳安已到。喚坊甲報官,瘦羊來驗,鎖徐忠去。臧居華報知艾奇,也鎖徐順去。包成、宋光會徐文道:「人命大事,嫖賭小事,都有例價。」徐文回卻都加差帶,媒婆,要到內室來拘公子,只得又出二萬四千兩。辦了個路到乞丐。徐順、徐忠放回,約徐文、徐元同稟公子,道:「日子過不得了。」公子大驚,正是:
  休言財去人安樂,
  只恐風平浪播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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