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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香閨內花神夢兆 錦堂前桂子雙生(6)


  二人仍來至花廳,只見粉壁上有詩四句,二人向前看詩,道:

  苦心妾識使花殘,此去江南依舊看。
  莫為長安疏舊主,明年仍倚玉琅玕。

  後落「花神贈別」,夢雲、英娘看過,及複看時,已經字跡全無。他兩人正議論之間,又值王雲回府,不見兩位夫人,問侍女,答道在花園內,遂趨到園中,只見花木凋零,蕭條無色。正無情處,又見二位夫人,反笑容可掬,王雲遂問道:「園中花木凋殘,何故?」

  夢雲言其原故,王雲聞知驚奇。當日不題。

  次日,車轎起程,一路西行,至湖廣登舟,順流而下,所到之處,就有官員迎送,一日到得京口,夢雲要會繡珠,命舟泊江都。錢祿聞知,出郭迎接進衙。至內堂,各各敘禮坐下,獻茶畢,錢祿向吳斌、楊淩打一恭,道:「二位老師,年未耄耄,正當為朝廷柱石之時,為何倒隱歸林下?」

  楊淩道:「賢契有所不知,老夫輩年邁力衰,且才疏智短,故此辭歸故土,以待殘年。似賢契等少年英俊,正堪仕途,不料王賢契這等英英才傑,尚且急流勇退,何況老夫等乎?」

  錢祿又向王雲道:「年兄正在少年,不應及早辭官。」

  吳斌道:「賢契不識小婿之意,他稱羨山林之趣,志在幽棲,不戀其極品,亦是知足之意。」

  錢祿點首,又致謝道:「屢承王年兄厚愛,銘刻不忘。」

  王雲道:「年兄所納如君,可曾獲弄璋否?」

  錢祿道:「說也惶愧,不期雙生二女,為人所恨耳。」

  王雲道:「兒女皆然,最為恭喜。」

  楊淩哈哈大笑道:「好個兒女皆然。」

  正說話之間,內堂傳請,錢祿就起身進去,繡珠迎著道:「老爺,賤妾有一言奉稟:聞得吳府夫人、小姐現在舟中,妾欲設席請來一會,未知老爺意下如何?」

  錢祿道:「下官倒也忘記了,虧汝題起。聽說楊老夫人並吳大娘都在舟中,可一同請來。」

  著書房寫帖去投。一邊投帖,家人傳進,夢雲收下來帖,遂有五乘官轎來接吳老夫人——吳璧妻子因要侍奉公姑,所以同回——楊老夫人、夢雲、英娘,各各上轎,其餘丫鬟、婦女小轎,一齊接進衙中,錢祿大夫人也接在任上,同繡珠出來,迎接至後堂,各各敘禮。惟繡珠拜罷吳老夫人並小姐,含淚道:「賤婢投赴江中,幸遇漁人收養,常常思念夫人、小姐,心如刀割。

  只言再無會期,誰知今日重逢。後來又遭刁、白之變,承錢爺收拔,如今侍奉錢爺,未曾稟命夫人、小姐,賤女之罪也。」

  吳老夫人道:「汝有昔日之義,故有今日之福,何罪之有。」

  夢雲道:「奴在京中,聞你為我投江,使我碎心終日。後江都既得,喜之不勝。

  只望得能共事,不料又為錢君所留,我甚悵恨。」

  繡珠道:「賤婢也,出於無奈。」

  少頃茶罷,擺列酒肴,前廳吳斌、王雲等飲酒,後堂佳人赴宴,極盡賓主之歡。繡珠見英娘同小姐生得一般美貌,細細問于小姐,夢雲微笑。英娘知繡珠問己,笑而不言,夢雲將始末述了一遍,滿座俱各喜笑。桂兒、雙桂在身邊跳舞,錢祿夫人同繡珠看見這兩個孩兒,猶如玉琢成的一般,喜歡的了不得。有繡珠所生二女,只比桂兒小一歲,亦生得標緻,夢雲、英娘看著甚是喜愛。這四個兒女,在筵前耍舞,卻也無人不愛。那繡珠滿意要與王府聯姻,一則兒女尚小,二來不好開口,卻值吳老夫人道:「老身日後要與這四個孩兒作伐。」

  繡珠忙答應道:「是好,只恐高攀不起。」

  正說之間,外面吳斌等席散回舟,後堂女眷只得也要謝別。有繡珠捨不得小姐,有夢雲亦捨不得繡珠,他二人四淚交流,悲啼難割。吳老夫人道:「相會有期,汝二人不必悲傷。」

  遂各各謝別,上轎回舟,錢祿所送下程極其豐盛。王雲著船家開船。只因此一去到姑蘇,有分教:二子風流頑劣,佳人又出蘇揚。正是:

  滿堂福慶喜筵新,王子今生定此身。
  後代風流從父職。他年兩桂兩佳人。

  畢竟王雲等到姑蘇怎生團聚,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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