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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聞叛逆教場興師 逆良言後堂拒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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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犁驛本同類,木異見蓬麻。 涇渭自分流,賢奸出一家。 話說何維柏上朝,正欲將胡豹造反,監禁知府之事奏明,恰好吳恩回朝,直奏胡豹碎旨逐差反跡顯然。神宗皇帝大怒,即與眾臣計議。維柏奏道:「臣弟何象峰現任襄陽府,苦勸胡賊被禁縣監。昨臣弟婦到臣署中哭訴,懇萬歲且發天兵征討,免成大患。」神宗問奏道:「進征之說,固屬宜然。卿等公議,何人盡堪掛帥?」首相張居正奏道:「臣舉唐坤為元帥,新科狀元朱能才兼文武,謀勇俱全。況與胡賊有不共戴天之仇,可當先鋒大任,可保無虞。」神宗聞奏點頭道:「准卿所奏。還須得一智謀之士為軍中參謀,卿等公議誰人?」朱能奏道:「欽賜狀元黃貴保韜略過人,陛下命他為參謀,此人足智多謀,可充參謀之職。」 神宗大喜准奏,即諭唐坤道:「朕付卿以軍機,卿宜忠心戮力,務祈剿滅奸邪,報卻國難私仇,有功回朝重加官爵,即加封卿為靖逆將軍招討元帥,撥雄兵六萬,賜上方寶劍,得便宜行事。卿勿因皇姑在彼,便生疑畏。大軍到彼,查實皇姑如不與謀,只將逆賊父子捉解回京,待朕處決。倘皇姑從逆,卿不妨一總擒拿,朕決不以骨肉而廢國法,爾其欽哉!」唐坤領旨謝恩,歸班站立。又諭朱能道:「湖廣是卿故里,地形必熟。朕封卿為指揮將軍討逆先鋒之職,同唐坤征討逆賊,展爾經綸,回朝之日,另行升賞,爾其欽哉!」 朱能謝恩,歸班站立。又諭貴保道:「封卿為兵部侍郎軍中參謀,輔佐元戎捉擒叛逆,有功回朝,朕當重用,爾其欽哉!」貴保謝恩,歸班站立。於是各賜美酒三杯,三人跪飲,謝恩退朝。朱能貴保各辭別了家眷。朱能又命梁玉、陳升等一班徒弟,跟隨軍中效力。唐坤擇黃道吉日,在教場上點齊六方雄兵,祭旗興師。唐坤全身披掛,統了大軍直出京城,浩浩蕩蕩望湖廣進發。 胡豹聞知,即集眾商議。是時各路心腹之將多有帶兵到來,聚集各處兵馬約三萬有餘。胡豹對眾將說道:「唐坤統兵而來,我兵雖少,用奇謀以禦之,定獲全勝。」即出示,命城外百姓盡遷入城中。在城邊掘下坑塹,城外大河一渠置毒。各路兵馬有未到者,復發檄文催促。各城門俱發重兵把守,城樓架定大炮。城門出入搜檢,提防奸細。但有異言異服之人,無城內軍民保認者,不准入城。自此軍容頗盛,準備俱齊。 胡賊雖是個叛逆之臣,而才足濟奸。果然調度有法,又能瞞過母妻毫無知覺。但庭幃密邇,怎能瞞得住呢?殊不知他治家極嚴,凡有機密,不許下人傳揚,足以內外間隔,做出種種悖逆,皇姑與母親如在夢中。一日胡豹同雲福在教場操兵,闔府家人跟隨,外庭無人,只有數十個小僮看守,剛遇皇姑別有差遣,著丫環出喚值日當差的,見外庭無人,丫環入後堂回報,皇姑即傳小僮問話,小僮稟稱:「今日眾家人俱跟王爺操兵。」皇姑道:「甚麼王爺,眾家人俱跟隨他去?」小僮稟道:「王爺即是公爺。」 皇姑驚疑道:「為何王爺即是公爺?你須一一直說!」小僮便把碎旨逐差,調兵征餉,立國稱王之事說出,且言,聞朝廷大兵不日到了,皇姑猶尚未知麼?」皇姑聞言,大驚道:「一向未曾出堂,誰知弄出滅門大禍,哀家如在夢中,這事怎了得!」 遂急入佛堂稟上陳氏太君道:「婆婆不好了!公爺造出滅門大禍了!」陳氏正在念佛,聞言大驚問:「何出此言?」皇姑便把小僮所述之言,從頭說出。說罷泣道:「公爺造此大逆,教媳婦有何面目見皇兄?待他回來,婆婆還須勸戒他才好。」陳氏驚得聲淚俱嘶,手足騰震,泣道:「這畜生不知聽誰唆擺,造此惡逆!」叫丫環打聽他回來否。姑媳正在相怨,到未牌時候,報說公爺回府了。丫環相請入內,胡豹聞母呼召,即同雲福入內拜見陳氏,複與皇姑見禮,雲福拜見婆婆、母親,各相坐下。 胡豹見母親面帶淚痕,心中驚駭,欠身問道:「母親呼喚,有何教諭?」陳氏道:「我胡家世代忠良,勤勞王室,傳及你身,貴為國戚,位極人臣,正宜矢忠矢慎報答皇恩,豈期身作叛臣,僭王造反,為娘試問你,那日何故碎旨?何故逐差?不知被誰擺唆,喪心至此。不若早聽娘言,束身朝廷,平門請罪,或者天恩軫念,赦罪未知,縱或聖怒不容,亦免叛逆惡名。他日貽羞青史,吾兒還須三思。」皇姑亦諫道:「婆婆之言有理,公爺聽從為是。不知胡豹依與不依,且聽下回分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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