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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游西湖林璋遇故 賣寶劍馬雲逢凶(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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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連忙拱手道:「兄長俱在此,失敬了。」 連忙見禮。馮旭就請他坐下,那戴鴨嘴巾的也笑嘻嘻作了揖,就在橫頭坐下來,各各通名道姓。 看官,你道這位公子是誰。此人乃是當朝武英殿大學士花榮玉之子花文芳,與馮旭、錢林同案,倚著父勢無所不為,專放私債,滾剝小民,霸奪人家田地,強佔人家妻女。外面的人,聞名喪膽,見影亡魂。那戴鴨嘴巾的是花文芳一個篾片,姓魏,名臨川,有個綽號,叫做「魏大刀」。難道他會舞大刀不成,不是這個講究,因他一筆會寫刁詞,包寫包告,百發百中,故人將他一管筆比刀還狠些,故叫做「魏大刀」。 林璋聽說花榮玉之子,心中好不煩惱,原來是他對頭的兒子,想我兄長被這奸賊害了性命,此仇不共戴天。今日反與仇人之子共席,欲要起身先回,怎奈又有湯彪在席,只得勉強坐了。花文芳那裡曉得這般曲折,見是馮旭舅舅,又是進京會試舉人,口內老伯長,老伯短,殷勤奉酒。怎當得魏臨川那張篾片嘴兒,見花文芳如此敬酒,他就分外奉承。 六人在此飲酒。林璋此際無奈,又不好起身回船,只得眼觀花文芳出言吐語,不像個讀書之人,盡是一派胡言雲月之話,說了一會,並沒半句正經話。林璋暗想:不知那個瞎眼宗師竟將這個畜生進了學。 原來當日花文芳進學有個原故,那個宗師出京,花太師親自囑咐道:「若到杭州務將小犬進個學的案首。」 宗師屈不過花太師情面,只得答應。到了杭州考畢,將花文芳卷子一看,可發一笑,卻都是些狗屁胡語。欲待不進,怎好回京見花太師之面,無奈只得取了馮旭的案首,錢林第二,勉強取花文芳第三名。 不表他們在梅亭飲酒,單說馬雲在園外等了半日,不見那位公子出來,心中好不焦躁道:「寶劍尚未說價,怎麼不見出來?哄咱等了許久,腹中又饑餓。」 花文芳一個家丁剛剛走來聽見馬雲口中言語,那個家丁口中叫道:「俺公子與眾位老爺飲酒,你的寶劍,俺公子要了你的,今日回去,明日到相府領賞便了。」 那馬雲聽了這般言語,那裡按耐得住,「甚麼公子,這等放肆,敢拿咱的寶劍。」 家丁道:「漢子你站穩了,聽我說明,恐怕嚇倒了你。我家太師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朝宰相,你知道麼?」 馬雲聽了那人言語,一把無明火高有二千丈,大罵道:「快叫那狗娘養的好好送還咱的寶劍,萬事皆休。若遲誤了,咱就打進園去,將他狗娘養的抓將出來,叫他試試咱的皮槌。」 那家丁怒道:「你這個王八羔子,不知死活,我家公子那個不知道,若得罪了他,輕者送官究治,重則置於死地。」 馬雲喝道:「便打了這狗娘養的,看他把咱怎樣擺佈。」 家丁道:「除非你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如此放肆。」 馬雲此時,只氣得三屍神暴跳,五陵豪氣沖天,一聲大喝,道:「你這個狗娘養的,先試咱的拳頭。」 說著說著,早有一拳打來,那個家丁「噯哎」一聲,倒栽蔥跌在地下。掙了半日,爬將起來,口中說道:「好打,你且莫慌。」 說畢往園子裡去了,來至梅亭上面看見主人道:「不好了,反了。」 花文芳正與眾人談得高興,聽說反了,回頭看見自己家丁,問道:「你為何這般光景,滿身俱是泥哩?」 家丁回道:「小人出去正聽見那賣劍漢子大罵大爺,小人吩咐明日到相府去領賞,那漢子不由分說,舉起拳頭就打小人,被他一拳打倒在地,他要打進來,與大爺做個對頭。」 花文芳聽見了這番言語,又當眾人面前好不羞恥,站起身來拱拱手道:「失陪老伯與眾兄長了。」 便望著家丁道:「你們都跟我來。」 那怕哪吒太子,怎逃地網天羅。 就是火首金剛,難脫龍潭虎穴。 眾家人一齊答應,魏臨川也就跟了來,花文芳氣衝衝的竟奔園門,抬頭一看,只見馬雲圓睜怪眼,又聽見他口中罵道:「狗娘養的,價錢也不講明,就要白白的奪咱的寶劍,他就是太歲頭上動土了。」 花文芳向前一聲大喝道:「你這狗才,不要走,與我拿下。」 眾家丁聽見一齊擁上,直奔馬雲。馬雲呵呵大笑,「我的兒來的好,越多越妙。」 這十數個家丁那裡打得過,都被馬雲打倒在地,跌跌爬爬,叫苦連天。花文芳與魏臨川見勢頭不好,預先躲進園內。這些家丁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一個個都溜進園去了。馬雲大怒,一聲吼叫,邁開大步,不免打進園去。將這些狗頭打死,方消咱心頭之氣。正是: 馬跑臨崖收韁晚,船到江心補漏遲。 馬雲打進園來,不知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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