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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風散浮雲 情圓聽月(1)


  詩曰:

  樓勢巍峨壯帝都,前人創建後人居。
  多情天上團圓月,願了風流美丈夫。

  裴爺見私書上寫的是車遲國王要領兵來犯中原,約定奸相裡應外合,事成之後,許以平分天下,於某月某日發兵,叫奸相早為預備。看畢,吃驚不小。暗想:「奸賊好大膽也!今日人贓現獲,不怕他冰山不倒。」

  想定主意,把私書收於袖內,吩咐松了刑具。問他叫什麼名字,大漢道:「叫國爾楞。」

  裴爺命他畫了供,仍上起刑具,帶去收了刑部監,侯音定奪。下面答應,把奸細帶去收監。裴爺退堂,在燈下草成一本,並私書粘呈。過宿一宵。

  次日五鼓,天子臨軒,文武朝參已畢,裴爺俯伏金階奏道:「臣刑部侍郎裴長卿有密本面達天顏,恭請龍目電閱。」

  說著把本呈上,內侍接上。鋪于龍案。天子先將本一看,後又將私書一看,龍顏大怒,喝問:「奸賊蔣文富何在?」

  只唬得奸相魂不附體,急急出班跪下道:「臣蔣文富在此伺侯天子。」

  見了奸相,把龍案一拍道:「朕有何虧待於你?膽敢私通外國,謀奪朕的江山,真是罪不容誅了!」

  文富一聽,面上失色,還強辯道:「臣蒙天恩,授以首相,位極人臣,有什麼不足之處,敢生異志,辜負聖恩?這是誣諂為臣。望陛下做主。」

  天子喝聲:「車遲國王下與你的私書,你拿下去看來,還賴到哪裡去?」

  說著,把私書摜下來。奸相拾起一看,又賴道:「臣也認不得什麼車遲國王。安知非裴刑部藉端抗奏大臣?無憑無據,何能以一紙之書,入臣之罪?」

  裴刑部大喝一聲:「奸賊住口!現捉得奸細親口供的,你還狡賴!陛下若不將奸相早行正法,必為國家心腹大患。」

  天子道:「奸細今在何處?」

  裴刑部道:「臣已在本部審明,收監候旨。」

  天子即傳旨下來,提出監中奸細廷訊,口供不改,龍顏更怒,命武士將奸相摘去冠帶,押在一旁。又差裴刑部帶兵五百,前去搜查奸相府第,搜出許多悖逆之物,都上了簿,還有許多私書回書,盡是鞏禦史代筆。那些不軌之徒,一聞兇信,逃走了一半,只有跑不去的,共捉了男婦三百七十餘人,一併捆綁,將叛產封固。其餘解了入朝繳旨。天子逐件一看,大怒道:「這還了得!連禁之物及私書回書一概火毀,不必波及他人。」

  這是天子的隆恩,只將從逆鞏固一名、外國奸細一名,並逆犯蔣文富叛屬三百七十餘人,著裴刑部監斬,押出午門外。只聽得三聲炮響,一個個俱做無頭之鬼。這也是惡人的報應。刑部上朝繳旨,天子又將鞏固家屬俱發嶺南充軍,叛產俱抄沒入官。各省近邊關隘,著兵部火牌,飛星敕知加兵,用心把守,以防外寇。又因裴刑部捉叛定國有功,升為刑部尚書。所有刑部侍郎原缺,著宣登鼇補授,假期將滿,召取進京。供職旨下,裴爺謝恩,宣爺代子謝恩,天子退朝,群臣各散。

  宣爺與裴爺到了朝門外,互相稱賀。宣爺道:「裴年兄,你生平做的事情,真是神出鬼沒。就是今日蔣文富這個奸相,不是年兄精明,怎扳倒這個賊子!朝中滅了這賊,神人共快,君民相安,從此永享太平。年兄之功真不小也!」

  裴爺道:「為臣盡忠,不能定國安民,平日朝廷高官厚祿,養你何用!這也是臣子分內之事,何功之有?但小弟的衙門,應讓與令郎居住,所有聽月樓奉送令郎與令媳,以完千古佳話。」

  宣爺連聲稱謝。裴爺道:「令郎假期將滿,不日即有旨下召取。年兄該速速寫信先去通知,叫他們早為打點,也好進京供職。」

  宣爺點頭稱是,拱手而別,各回衙門辦事不表。

  且言無豔去拿梯子,要爬上架子來抓宣生。正等拿過梯子來,宣生早已不見。此刻急得無豔咬碎金牙,放開喇叭喉嚨,哭著說著道:「一個好熱騰騰的饅頭,到了口邊,又碰掉了。我還要這性命做什麼!」

  早驚動兩個丫鬟小春、細柳,知道姑娘放走了少年郎君,在那裡氣苦,連忙上前相勸,勸了姑娘回房。

  庸夫一聞此信,只是跌足連叫可惜道:「蠢丫頭!撞見這個好機緣,不用些風流手段,將這少年郎君拴住,到把他放走了。我也是枉費心機!」

  後又聽隔壁大房女兒出嫁,女婿是個大官,還有官誥,心中越發懊悔,未免抱怨女兒幾句。哪知女兒自見宣郎之後,正在害單相思的病,怎禁得乃尊一番埋怨。心又高,氣又傲,哭了兩天。直到人靜之後,懸樑自盡。到了次日,庸夫知道女兒這個兇信,唬得魂飛魄散。痛哭幾場,將女兒殯殮了,送到祖塋安葬。庸夫自此得了殘廢之疾,不到幾年也西去了。膝下無子,所有偌大家私,總歸大房承受。還虧後來鳴玉娶親生子,承繼二房一脈香煙。書中就沒有他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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