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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識病源山人施妙手 圖好事篾片獻陰謀(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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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送進方子,對夫人道:「這方子不對症,好象給女人吃的。」寶林過來一看,心裡倒吃一驚,也不好措辭,只得笑道:「老人家是有見識的,別有用意,好在都是吃不壞的藥。」又吩咐人煎起來。寶珠吃下,到半夜裡,下路就通了,淋淋漓漓,行得頗暢,腹痛也止,胸口已寬,就嚷餓要吃。夫人以下,個個歡喜。 次日又請張山人加減。但凡看病,就如鑰匙開鎖一般,投了門,一兩劑就可奏功。寶珠吃了張山人三劑藥,病已全好。夫人仍不放心,又請張山人來替他調理,養歇半個多月,夫人才許出房。又擇了一個吉日,清早公服出來,先在家神祖先堂上進香,來謝了母親、姐姐。兩個小公子,見哥子道喜。 寶珠出門到李府,談了半日,李府留飯。飯後又到張山人以及許府各親友、同年處走了一遍,回來也不早了,下大賬房坐了一坐,就有許多門客同管事人等進來,趨蹌陪待。寶珠略為照應,起身入內。從此仍然進衙門理事不題。 再說劉三公子受了寶珠那番捉弄,也該死心塌地。無如好色人之本性,況寶珠這副勾人魂、攝人魄的絕代花容,任你鐵石人見了他,也要意惹情牽,豈有惜玉憐香如劉三公子,倒反輕輕放他得過?劉三公子吃了苦,不怪寶珠毒,反怪自己粗。此時柏忠用計,搶了個美人回來,將功折罪,劉公子也不惱了。如今坐在書房,空想無聊,著人叫他進來,要他想想法。 柏忠思索一會,附劉公子耳邊說了幾句道:「門下此計最善,不怕他飛上天去,還可驗出他真假來。」劉公子道:「這個美人計雖好,但我同他又沒有仇恨,不過想頑他,並不想害他,要這毒計幹什麼?你想個法子,只要弄他上手就是了。」 柏忠抓耳搔腮的想了半會,驀然笑道:「有計了。」劉公子欣然道:「怎麼說?」柏忠道:「門下這個計成了,求公子多多賞些喜錢呢。」劉三公子道:「那自然。」柏忠道:「我聽他哥子講,小松兒病了半個月呢。」劉公子喝道:「小松兒是你叫的?我不依!」柏忠忙陪笑道:「少奶奶好不好?不然就叫姨奶奶。」 劉三公子大笑,樂不可支。柏忠道:「公子就說知他有病,沒有盡情,著人請他吃酒。」劉三公子道:「不行,他斷不敢來。」柏忠道:「門下原知道他不來,公子就著人挑了酒席,到他家移樽就教,他難道還好回嗎?而且在他家裡,他必不疑心。公子到半酣時候,著家人送上酒去,用兩把鴛鴦壺,認了暗號,一壺好酒,一壺酒母,只要他醉倒了,此時天暖,衣衫單薄,好驗的很呢。公子又是捏過他腳的,知道是一雙蓮瓣,就上去拉掉他的靴子,露出真贓來。」一面做手勢道:「公子就不走了,拍起令牌來,問他官了?私休?他是三品大員,女扮男妝,是個欺君大罪,不怕他不服服貼貼,讓你老人家受用。成功之後,門下喜酒是萬不可少的。」 劉三公子聽得眉歡眼笑,樂得受不得,只叫快活,大笑道:「你竟是我個孝順兒子,我就依卿所奏,照樣而行。」隨即吩咐家人,用帖去請,果然不來。次日,劉三公子叫廚房內備辦上等酒肴,又同柏忠將酒壺認定,用一對鴛鴦自斟壺,大紅頂子是酒,粉紅頂子是酒母,安排停當,心想此事晚間才好行呢。到了申刻,自己坐了車,著人挑了酒席,到松府來。家人傳進帖去,少刻門上出來擋駕說:「少爺進衙門去了。」 劉三公子也不理會,就下了車,向內直走,門上不敢阻擋,只得跟在後面。劉三公子一路說道:「我昨日潔誠請你們大人,不賞我臉,我也不敢勞駕,今日潔治一樽,前來就教,諒你大人也不好外我。就是不在家,我也沒有事,坐一會兒等等,就等到二更三更,我也要盡情的。」 說著,走上廳來坐下。家人沒法,只得送茶上來,又將劉府跟班廚役,邀進門房坐。寶珠原是在家,不過怕那劉三公子,不肯相見,今見門上又來回了這番話,心裡又驚又氣,半晌不言。夫人說道:「他既來了,也難回他,你就出去見見,妨事的嗎?」寶珠點點頭,進房同紫雲商議幾句,道:「他既來送死,就怪不得我了。」紫雲道:「凡事不可任性,都要小心,見機而作。」寶珠答應,挨到上燈後的時候才出來相會。不知寶珠可曾中計,且看下回分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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