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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蕉帕持贈邀歡會 詩句推敲猜啞謎(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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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牝狐精變成胡小姐一般模樣,分外嬌嬈十分。說:「俺略施小計。胡夫人已患病在床,小姐日夜侍奉湯藥,龍生必進內問安。我就把窗前蕉葉兒變成羅帕。」 只見他將葉摘下,吹口法氣,等時改變羅帕,顏色甚是鮮明。上面又是題詩一首,藏在袖內說:「把這做個鉤兒,將機就計,卻不是好看?我這般打扮起來,誰認得是真是假?」 言之未盡,龍生來也。只聽得龍生說道:「剛才胡兄來叫小廝去請太醫,夫人昨晚賞花,怎麼就病起來?」 來到此間,過了中堂,那壁廂正是弱妹小姐的臥房。我如今故意做錯走路頭,撞將進去,看道怎麼。呀!門兒閉上。在此我且拚個紅臉,憑他搶白一場。扣他幾下:「開門開門。」 門內問道:「是那個?」 龍生道:「是我。」 那假小姐開了門,見是龍生,故做莊厲之色道:「呀!我只道哥哥請醫回來,原來是龍兄。為何到此?」 龍生道:「小生聞知夫人有恙,特來問安。不想誤扣了小姐的門兒。望乞恕罪。」說完就打下恭去。 假小姐道:「母親臥房你豈不知?自古道,男女授受不親。你此來非出無心,我就去母親跟前說個明白,看你怎生發付!」 龍生道:「小姐不要發惱,小生天涯孤客,骨肉無依。幸蒙伯父母相留,今日偶因錯走,便涉嫌疑。小姐必欲告訴堂上,使小生置身何地?望乞海函,饒過這次。」又打下恭去。 假小姐道:「一定要說。」 龍生急躁道:「咳!既然如此,小生就此告別去了。」 假小姐道:「你往那裡去?」 龍生道:「心既不明,身難久住。天長地闊,何所不容?只是于伯父母處不能一別,於心缺憾。」 那假小姐忽又改成媚容道:「呀!龍兄,你元來是個真誠君子。你到無心,我卻有意。你在我家五六年來,人非木石,焉得無情?今日母親在病,爹爹又不在家,我有幾句話兒,一發對你說了。」 龍生道:「小姐有話,請快說些。」 假小姐道:「你既不棄小妹,何不央個媒人,向爹爹跟前求我為婚?那時老天憐念,百歲和諧,豈不是好?」 龍生道:「久有此心,敢不從命。」 正說話間,忽聽喝道之聲。假小姐道:「是我爹爹回來了。你妹子有羅帕一方,你可收著。帕上有詩一首,你慢慢去看,俺須回避也。」 龍生道:「小姐既已退去,我若出去,到惹他疑,不如站在西邊廊下,自有道理回他。」 卻說胡連隨著陳醫官,遇著胡招討回朝,一併到衙。胡招討道:「龍興快備金錢,待我占一課看。」又向陳醫官道:「請足下少坐,學生就來奉迎。」轉到內院,見龍生在西廊站立,問道:「呀,龍生為何在此?」 龍生道:「小生聞知老姆貴恙,進來問安,在此等候。」 胡招討道:「多累了。」 龍生道:「不敢。」 胡招討道:「敢煩賢侄到東廳陪陳醫官少坐,即來相請。」 龍生道:「領命。」遂自出去。 胡招討道:「胡連,你同妹子小英扶母親出後堂來。」 胡連道:「曉得。」 他們遂將夫人扶出坐定。胡招討道:「夫人,太醫請到了。替你診脈下藥。」 夫人道:「生受相公。」 胡連道:「爹爹,你要放正經;醫人不是好惹的。」指著他母親道:「此位是什麼人?」 胡招討道:「蠢才,是你母親。卻怎麼說?」 胡連道:「可知道既是在下母親,卻是你的尊正。終不然教那醫人躡手躡腳,摸上摸下,成什麼規矩?」 胡招討道:「依你怎麼樣說?」 胡連道:「母親的病又不是胎前產後、吐血中風,不過是花園裡受些風寒。待孩兒對醫人說,是這等這等、那樣那樣,下兩帖柴胡、半夏的藥,怕他不好?」 胡招討道:「這到有理。」 胡連道:「如何?」 胡招討道:「可將禮儀一封先送陳醫官,就將病體委曲與他一說,要他留藥三劑。說我改日面謝。」 胡連道:「曉得。」 胡招討道:「夫人,你身上卻怎麼樣?」 夫人道:「頭痛發熱,口苦舌甘,還覺心跳。」 正說話時,只見胡連走來說:「小英快通報,說龍相公來問安,教小姐回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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