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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無情爭似有情癡(5)


  楊氏一手扯住從李,一手斟上酒來。你一杯我一盞,吃得流星趕月。誰想從李是陪了香雪吃到多酒,被楊氏盡力一纏,酒卻湧上心來,把持不定。

  此時若如當初番大王面前備了醒酒藥,便無妨了。誰知這藥不曾帶得,竟倒在椅上,不省人事。楊氏想道:「他道酒後有興,如今醉了,此廝必然堅強,這時若不下手,更待何時。」

  就將手伸入褲內,橫一摸,豎一摸,只有兩條滑腿,並無半點硬物。又思想道:「這也奇怪,難道是沒有此道的?我實不信。」

  又再摸下去,把他前後一摸,不覺笑道:「這相公原來是一個黃花女兒,空騙我想了多少日子。」

  從李昏昏沉沉,不知所以。楊氏扶他進房去睡,急急轉身向書房來,尋愛兒煞火。愛兒抱他上床,說道:「大娘今夜為何這更深才來?」

  楊氏道:「我的兒,幹重些,我有一件好笑事對你說。」

  愛兒著實 弄了一陣,就問什麼好笑事。楊氏道:「黃昏時候,我閑走到裡頭,看見李姑爺獨自一個醉倒在椅上。我因一時高興,將手在他褲內一摸,可煞做怪,全不是男子,倒是個女人。你道好笑不好笑。」

  愛兒逍:「怪道小姐起初何等拒絕,後來便容易和順,他兩個睡了一頭,有甚麼趣。」

  楊氏道:「我也笑他如此。」

  兩人話得親熱, 愈加助興。遂大鬧一番,不知不覺俱皆睡去。

  是夜,楊氏與愛兒因弄到更深,及至天明,尚未睡醒。裡面焦氏出來喚愛兒做生活,看見楊氏與他同睡,一時大怒進去。楊氏蘇醒,曉得婆婆出來,吃了一嚇。愛兒內心著忙,想這事敗露,必然打死。只得別了楊氏,逃走出去。焦氏正要痛治愛兒,聞他逃走,這事反不提起,到自己遮瞞過了。愛兒逃走,另靠人家,這是後話。

  卻說白從李同香雪次早起身,香雪問道:「你昨夜如何擺脫嫂子?」

  從李道:「我因大醉,一事不知。」

  香雪道:「嫂嫂極其無恥。我道你有心待他,不想倒被他弄醉。你的私事,定然識破,如何是好?」

  從李也懊悔自家少了斟酌:「但這樣事,他就曉得,自然與人說不出的,不要怕他。」

  香雪道:「事未可知,你凡事小心些才是。」

  總是從李自恃著天書上的術法通神,□□不采,縱使敗露,也無妨礙,便把閒話支持香雪。大家吃了早飯,正要打聽楊氏下落,忽然外面傳一封書進來,說有個山東人,送書與姑爺。從李想一想,知道柳林內的信。背了香雪拆看這書,果是柳林內的稟揭。雲:

  駐紮柳林總理中營、專督糧務、兼理馬政官程景道叩稟大師:
  前陝中克捷,未及拜賀。發來擒將,已安置訖。聞大師近日駐旌開封,起居康吉。又聞朝廷緝訪甚嚴,不可久羈外郡。幸即返柳林,並調李先祖等別行分撥。不勝待命之至。

  從李看書畢,自己也要歸營。先打發來人去,自己也要暫時歸營,就把書燒了。香雪聞知從李到了家信來,問道:「家信如何,想是要你回去?」

  從李道:「便是。心上只放你不下。」

  香雪道:「你的家事,我怎好相留。但去後不知幾時再會?」

  從李道:「後會有期,幸自保重。」

  從李收拾收拾行裝,香雪不勝悲苦,取扇子一把,就將月下作的《秋閨詩》寫在扇上,送與從李做表記。從李收了扇子,掩淚分別。從李又謝別焦氏說:「暫時歸家,就要來的。」

  焦氏備酒送行。從李又留些銀子香雪用。從此兩人分散,香雪獨守閨房。從李一徑望柳林 而去。

  欲知後事,下回便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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