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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撞巡更梅生改姓遇門生馮公薦友(2)


  便回頭向著家人說了幾句話,那家人領命去了。馮公問道:「賢契領敕辭行,可曾去拜辭盧杞爺嗎?」

  鄒禦史道:「辭教之後,門生也曾去拜辭相國。」

  馮公道:「於今時世不同,正是:滿園樹木隨風轉,為人豈不願時行。」

  鄒禦史應道:「正合此語。」

  書童又送了一巡茶來。

  二人用畢,忽見鄒禦史的家人,跪在馮公面前,捧上禮單,稟道:「我家老爺特備些須薄禮,請老爺全收。」

  鄒禦史站起身來,又打了一躬道:「門生日夜思量恩師,不能孝敬。今舟中偶然得遇老恩師,真乃門生之幸也。不堪薄禮,望乞老恩師笑納。」

  馮公一見禮單,聽得此語,把臉一紅,說道:「老夫與賢契是氣味相投的師生,難道不知老夫的心跡?況老夫從不受人絲毫饋送。」

  那鄒禦史複打一躬道:「不堪之物,聊表寸心,以為老恩師榮任進京賀敬。老恩師不必過謙。」

  馮公道:「承賢契厚愛,老夫領情就是。這禮當老夫轉送于賢契榮任之賀。」

  鄒禦史道:「老恩師既不收禮,門生有句不知進退的話,欲求老恩師。」

  馮公道:「賢契有話,但說不妨。」

  鄒禦史道:「門生領旨出京,未有贊助之人,欲求老恩師幕友多餘之員,乞求轉薦一位。」

  馮公點了點頭道:「別事老夫不敢從命。若是請一幕友,極有幹才的契友,既得其任,必得其人。只是到任之後,凡諸事有不決,可依他行,便能海底澄清。奈此人情性高,也是老夫得意門生,不知他可否?」

  鄒禦史道:「不知此人可在舟中嗎?」

  馮公向書童說道:「將穆相公請來!」

  不一時,良玉來至官艙,與鄒禦史相見。書童送上茶來,三人用畢。馮公開言說道:「穆相公,這就是老夫的敝門生鄒再策,新任河南的省院,欲請賢契到衙內,代為料理軍民錢糧,省諸事。吾想賢契可當此任,休怪老夫無趣。」

  良玉未開言,鄒禦史向著良玉說道:「老恩師道及世兄高才,諸事練達,弟不敢造次,欲求老世兄扶持,弟當重重相謝。」

  良玉道:「晚生穆榮,才疏學淺。在馮大人這裡,無非辯論詩詞。況老大人乃省巡撫,有軍民錢糧盤駁文書等件,晚生恐不能當此重任,有誤大人的政事。」

  那馮公聽良玉這一番言語,哈哈笑道:「穆賢契太謙了。憑老夫這副識英雄的一雙眼睛,早瞧見你心中錦繡,日後的收場」

  又向著鄒禦史道:「他年功名還在你我之上。」

  隨手在袖中取出梅良玉所做的一篇文章,遞與鄒伯符道:「這就是穆賢契的佳作。」

  鄒伯符接過來一看,真正是錦心繡口,因贊道:「老恩師眼力真乃是超神與聖之先見也。使門生甘拜不辭矣!」

  良玉道:「鄙陋之章,敢勞二位大人過贊,使晚生無容身之地。」

  馮公向鄒禦史道:「賢契請先過船去料理迎接,再請穆相公過船。」

  鄒禦史站起身來,打了一躬,告辭道:「門生領命。」

  又向良玉道:「老世兄暫容車駕,俟弟返船,即當掃徑迎接。」

  良玉道:「不敢!門生自當進謁。」

  各打一躬,告辭而行。馮公相送,鄒禦史道:「請恩師留步。」

  馮公道:「哪有不送之理?」

  又見良玉也送將出來,回說道:「世兄因何送起弟來?」

  馮公回頭說道:「穆相公,哪有客送客之理?老夫代送罷!」

  良玉道:「遵二大人之命,恕不敬送。」

  於是,一躬而別,回轉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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