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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〇七回 魏主政歸司馬氏 姜維兵敗牛頭山(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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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司馬懿聞曹爽同弟曹羲、曹訓、曹彥並心腹何晏、鄧颺、丁謐、畢軌、李勝等,及御林軍,隨魏主曹芳,出城謁明帝墓,就去畋獵。懿大喜,即到省中,令司徒高柔,假以節鉞行大將軍事,先據曹爽營;又令太僕王觀行中領軍事,據曹羲營。懿引舊官入後宮奏郭太后,言爽背先帝託孤之恩,奸邪亂國,其罪當廢。郭太后大驚曰:「天子在外,如之奈何?」 懿曰:「臣有奏天子之表,誅奸臣之計,太后勿憂。」 太后懼怕,只得從之。懿急令太尉蔣濟、尚書令司馬孚,一同寫表,遣黃門齎出城外,逕至帝前申奏。懿自引大軍據武庫。早有人報知曹爽家。其妻劉氏急出廳前,喚守府官問曰:「今主公在外,仲達起兵何意?」 守門將潘舉曰:「夫人勿驚,我去問來。」 乃引弓弩手數十人,登門樓望之。正見司馬懿引兵過府前,舉令人亂箭射下,懿不得過。偏將孫謙在後止之曰:「太傅為國家大事,休得放箭。」 連止三次,舉方不射。司馬昭護父司馬懿而過,引兵出城屯於洛河,守住浮橋。 且說曹爽手下司馬魯芝,見城中事變,來與參軍辛敞商議曰:「今仲達如此變亂,將如之何?」 敞曰:「可引本部兵出城去見天子。」 芝然其言。敞急入後堂。其姊辛憲英見之,問曰:「汝有何事,慌速如此?」 敞告曰:「天子在外,太傅閉了城門,必將謀逆。」 憲英曰:「司馬公未必謀逆,特欲殺曹將軍耳。」 敞驚曰:「此事未知如何?」 憲英曰:「曹將軍非司馬公之對手,必然敗矣。」 敞曰:「那日司馬教我同去,未知可去否?」 憲英曰:「職守,人之大義也。凡人在難,猶或恤之。執鞭而棄其事,不祥莫大焉。」 敞從其言,乃與魯芝引數十騎,斬關奪門而出。人報知司馬懿。懿恐桓範亦走,急令人召之。範與其子商議。其子曰:「車駕在外,不如南出。」 範從其言,乃上馬至平昌門,城門已閉,把門將乃桓範舊吏司蕃也。範袖中取出一竹版曰:「太后有詔,可即開門。」 司蕃曰:「請詔驗之。」 範叱曰:「汝是吾故吏,何敢如此!」 蕃只得開門放出。範出到城外,喚司蕃曰:「太傅造反,汝可速隨我去。」 蕃大驚,追之不及。人報知司馬懿。懿大驚曰:「智囊洩矣!如之奈何?」 蔣濟曰:「駑馬戀棧豆,必不能用也。」 懿乃召許允、陳泰曰:「汝去見曹爽,說太傅別無他事,只是削汝兄弟兵權而已。」 許、陳二人去了。又召殿中校尉尹大目至;令蔣濟作書,與目持去見爽。懿分付曰:「汝與爽厚,可領此任。汝見爽說吾與蔣濟指洛水為誓,只因兵權之事,別無他意。」 尹大目依令而去。 卻說曹爽正飛鷹走犬之際,忽報城內有變,太傅有表。爽大驚,幾乎落馬。黃門官捧表跪於天子之前。爽接表,拆封令近臣讀之。表略曰: 征西大都督太傅臣司馬懿,誠惶誠恐,頓首謹表:臣昔從遼東還,先帝詔陛下與秦王及臣等,升御床,把臣臂,深以後事為念。今大將軍曹爽,背棄顧命,敗亂國典;內則僭擬,外專威權;以黃門張當為都監,專共交關;看察至尊,伺候神器;離間二宮,傷害骨肉;天下洶洶,人懷危懼:此非先帝詔陛下及囑臣之本意也。 臣雖朽邁,敢忘往言?太尉臣濟、尚書臣孚等,皆以爽為有無君之心,兄弟不宜典兵宿衛,奏永寧宮皇太后,令敕臣表奏施行。臣輒敕主者及黃門令,罷爽、羲、訓吏兵,以候就第,不得逗留,以稽車駕;敢有稽留,便以軍法從事。臣輒力疾將兵,屯於洛水浮橋,伺察非常。謹此上聞,伏干聖聽。 * 魏主曹芳聽畢,乃喚曹爽曰:「太傅之言若此,卿如何裁處?」 爽手足失措,回顧二弟曰:「為之奈何?」 羲曰:「劣弟亦曾諫兄,兄執迷不聽,致有今日。司馬懿譎詐無比,孔明尚不能勝,況我兄弟乎?不如自縛見之,以免一死。」 言未畢,參軍辛敞、司馬魯芝到。爽問之。二人告曰:「城中把得鐵桶相似,太傅引兵屯於洛水浮橋,勢將不可復歸,宜早定大計。」 正言間,司農桓範驟馬而至,謂爽曰:「太傅已變,將軍何不請天子幸許都,調外兵以討司馬懿耶?」 爽曰:「吾等全家皆在城中,豈可投他處求援?」 範曰:「匹夫臨難,尚欲望活!今主公身隨天子,號令天下,誰敢不應?豈可自投死地乎?」 爽聞言不決,惟流涕而已。範又曰:「此去許都,不過半宿。城中糧草,足支數載。今主公別營軍馬,近在闕南,呼之即至。大司馬之印,某將在此。主公可急行,遲則休矣!」 爽曰:「多官勿太催逼,待吾細細思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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