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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王三順嚇白了臉,「大都督,您老肯定是誤會了,肯定!邊爺在兄弟面前可一直誇您呢,說您老講信用,這二年的煙土貿易一直做得很好。還說您老義氣,給他介紹過對象——邊爺的二太太趙芸芸不是您老介紹的麼?」

  劉建時更氣,「豈但是介紹對象啊?王先生,你不知道,我對他的好處多了去了!啥沒想到他?連套雞巴的科學方法都沒瞞過他!他又是咋對我的?當面講好話,背後下毒手!這回又給我搞突然襲擊,大有炸平省城,停止地球轉動之勢!」

  王三順抹著一頭冷汗直賠笑臉,「大都督,邊爺有時也會上小人的當,據兄弟所知,邊爺身邊也有小人哩。比如,黃大都督就是個小人,可沒少造過您老的謠哩。」

  劉建時逼視著王三順,「王先生,那麼,你是小人麼?」

  王三順笑得極其甜蜜,如同一隻恭順的貓,「大都督,您老說呢?」

  劉建時很滿意王三順的恭順,「我看你不像小人,」

  又進一步肯定了一下,「你王三順先生不是小人!聽說王先生你要過來參加屁選——日他祖奶奶,都被邊義夫氣糊塗了——是民主選舉,我就下了令:不但不殺,還要嚴格保護,主要街道的西瓜皮必須掃清,不得滑倒王先生。」

  王三順做出深受感動的樣子,「大都督,兄弟所以敢來省城參加此次民主選舉總國代,也是相信您老的偉大人格。」

  劉建時卻又歎起了氣,「但是,王先生,有一點我也須和你說明:省城軍民對逆賊邊義夫製造分裂,禍省殃民之滔天罪行棲為仇恨,得知你們南方匪賊代表竟敢到省城和民主搗亂,從前日起已紛紛自發上街遊行了。所以,王先生,你務必不要出門,就在迎賓館好好呆著,以免發生不幸事件。」

  王三順想著自己須得在此次「屁選」

  中確保二十票,力爭三十票,便申請道,「大都督,作為總國代的候選人,兄弟還想和省城各界人士見一下面。」

  劉建時馬上搖起了頭,「不可,不可,王先生,你若自由行動,後果就請自負,本大都督不再負責你的安全。」

  王三順靈機一動,「大都督,兄弟來一趟省城,總彳導找地方耍耍,聽說省城有個怡情閣,最是有名……」

  劉建時未待王三順說完,便道,「這好說,我讓趙侍衛長陪你去,只是嫖資得自理了。如今你們南方大賣煙土,銀子賺了不少,我就不代你付帳了。」

  說罷,讓趙侍衛長取出幾個上好的蒙古大綿羊的小腸做成的香套套,遞到王三順手上,「王先生,你來省城一趟,我也沒啥好東西送你,送你些套套吧,操婊子的時候用得著,套在雞巴上很好的。」

  王三順見那套套很眼熟,才想起自己早年從邊義夫手裡討得的短槍槍套,不禁紅了臉。劉建時不知就裡,笑道,「王先生,臉紅什麼呀?如今操婊子也要講科學。戴上套子操不得髒病,是很科學的一種辦法。」

  當夜,王三順便去「怡情閣」用那很科學的辦法操婊子。就是操婊子時,也沒忘記工作,放著好些漂亮的婊子沒點,只點了並不漂亮但卻具有國代身份的資深婊子米阿鳳。米阿風受寵若驚,對南方指派的總國代候選人王三順伺候得更好,讓王三順既享受了肉欲,又大開了眼界,直感歎省城的婊子勝過新洪的婊子。米阿鳳得了王三順明白的讚揚,更把王三順當作了難得的知音,工作益發努力,從床上到地下,又到煙榻上,變著不同的身段花樣和王三順耍,邊耍邊說,「你們男人只喜那沒開瓜的小婊子,實則大錯特錯了,小婊子哪有奴妾這等手段?」

  王三順說,「那是,今日受益匪淺。」

  米阿鳳翻身騎到王三順身上,「先生可知奴妾當年開瓜是何身價麼?」

  王三順說,「你的當年我不知,卻知今日你是本省國代。」

  米阿鳳更喜,「先生你也知道奴妾是國代?你既知奴妾是國代,就得多賞點私房了。」

  王三順問,「為啥?」

  米阿鳳道,「國代之雖不是金底銀邊,卻也是國代,代表國家哩!」

  王三順大笑,「如此說來,今我操的倒是國家了?」

  米阿鳳也笑,「所以,得多賞銀子嘛!」

  王三順就勢做起了拉票的工作,「阿鳳,你只管放心,銀子少不了你的,只是明日總國代選舉,你得投我一票。」

  米阿鳳身子仍在動著,面呈難色道,「王先生,你不是不知道,這裡是省城,不是你們南方,不瞞你說,奴妾已得了命令要投小雲雀那賤貨的票。」

  王三順道,「既知小雲雀是賤貨,你那神聖的一票為何還要再投給她?為何不投給我呢?你投我的票,就是投邊先生的票,投我們四民主義的票!」

  說到四民主義,身下來了勁,仿佛那雞巴成了四民主義的代表,正直搗匪穴。米阿鳳嬌喘著,央道,「先不談了好不好?」

  王三順卻要談,激情滿懷地俯到米阿鳳身上,發起一陣兇猛的進攻,「你說,你答應不答應?」

  米阿鳳被這番激烈進攻一舉擊潰,呻吟著答應說,「就……就依你吧,奴妾投……投四民主義一票。」

  米阿鳳話一落音,王三順也于政治的勝利中獲得了生理上極端愉快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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