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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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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元奇冷笑了:「白師長,不要這樣麼!我這不是在和大家商量麼?不願幹的,可以回家,我並不勉強,再說,命令是軍長下的,我也是執行軍長的命令!」 「胡說!」 畢元奇想扭過頭,他又用槍在他腦袋上點了一下,畢元奇不敢動了,嘴上卻還在說:「白師長,我可不想流血,今日新二十二軍自家火並,可是你造成的!這會議廳外的窗口、門口都是衛兵,你要是蠻幹,這一屋子人可走不出去!」 三一一師的一個老軍官慌了神:「白師長,別這樣,有話好商量!」 坐在距他和畢元奇沒多遠的楊皖育卻冷冷一笑:「你別管!我倒要看看這齣戲如何收場!」 他額上滲出了汗:「皖育,你也相信你那當軍長的叔叔會下令讓我們附逆麼?」 楊皖育臉色鐵青:「我不知道!」 完了。 他不知咋的,食指一動,手中的勃朗寧就摳響了,面前的畢元奇一聲慘叫,「撲通」栽倒在地。他顧不上去看畢元奇一眼,槍口一掉,對著歪倚在牆根的許洪寶又是兩槍,而後,將槍口瞄向了自己的腦門:「既然你們他媽的都想認個日本爹,這場戲只好這麼收場了……」 不料,就在他要摳響這一槍的時候,楊皖育撲了過來,一頭撞到他胸口上,將他手中的槍撞離了腦袋,繼爾,奪下了他的槍。 門外的衛兵們擁了進來,扭住了他。 會議廳裡一片混亂。 楊皖育跳到桌上,沖著天花板放了一槍,厲聲道:「軍部手槍營什麼時候姓畢了?住手!都給我住手!畢元奇,許洪寶謀害軍長,偽造命令,圖謀附逆,罪不容赦!誰敢動白師長一下,老子斃了他!」 楊皖育話音剛落,一聲爆響,窗外又飛進一粒子彈,擊中了他的胳膊,他跳下桌子,捂著傷口,繼續對衛兵們喊:「給我把參謀處、副官處的傢伙們全抓起來!」 擁入會議廳的衛兵們這才悟出了什麼,放開了白雲森,紛紛往門外沖。而這時周浩也帶著兩個連的衛兵撲進了樓。衛兵們在周浩的指揮下,當即全樓搜捕,將十八九個參謀、副官一一抓獲。 畢元奇、許洪寶的屍體被抬走了,醫官給楊皖育、郭士文幾人包紮好傷口,兩個師的旅、團長們才各自取了佩槍,重在桌前坐下。混亂結束了,彌漫著血腥味的會議廳莊重肅穆。直到這時,白雲森才悟到:他成功了。 他和楊皖育在畢元奇、許洪寶坐過的位子上坐下,他讓楊皖育說說下一步的打算。楊皖育不說,暗暗在桌下握了握他的手,要他說。他說了,聲稱,新八十一軍西撤和暫七十九軍附逆都是畢元奇和圍城日偽軍造出的謠言。目前,這兩個軍正在西部迂回,伺機向陵城靠攏,新二十二軍應利用畢元奇擅自叛變造成的短暫和平,突破西線,挺進醉河,和新八十一軍匯合,而後西渡黃河。他命令東線三一二師守軍漸次後撤,一路抵抗,在三一一師打開西線缺口之後,隨之突圍。楊皖育也重金懸賞,令三一一師組織敢死隊,在上午十時前打響突圍之戰。 會議開了不到半小時,七時二十分,白雲森宣佈散會,兩個師的旅團長們各返前沿。他和楊皖育留在軍部,代行軍長、副軍長職。七時三十五分,散發著油墨氣味的《新新日報》送到了,頭版通欄標題醒目扎眼:「本城各界昨晚舉行抗敵大會,楊將軍夢征稱雲:陵城古都固若金湯,新二十二軍誓與日寇殊死決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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