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趙凝 > 白馬之戀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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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好,凡事都要有規矩嘛,我就喜歡這樣。」 張皓天拍拍懷中女人的臉說:「不過說真的,你性欲可真強啊!」 他們到餐廳吃飯的時候,餐廳裡的人差不多已經走光了。只有一對小情侶在那裡吵架,女的很凶,說著說著話,竟然扇起男的耳光來。男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由她打由她罵。 大魚和張皓天剛一落座,就目睹了男女打架的事,心裡有點不舒服,想要把臉別向一邊不去看他們,卻又於心不忍,張皓天甚至想要上去拉架,被大魚制止了。 「皓天,別去,人家小兩口打架,你上去算幹什麼的?」 「那女的也太欺負人了。現在的女的怎麼都這麼凶?」 「你別打擊一大片啊。」 「我沒說你。」 「我知道你沒說我。你敢!」 後面的話任何人都能聽出是一句玩笑,張皓天心裡也明白,大魚並無惡意,但他心裡還是不舒服。他想,不就是看不起我嘛!你大魚看得起誰呀?你看得起誰呀?一想到這兒,他忽然恨得她牙根癢癢,雖然只是一時的情緒,眨眼工夫就過去了,但那種在「愛」的情緒裡揉進的「恨」的成分,畢竟存在了。 「皓天,你點菜吧?」大魚把菜譜遞給張皓天。 張皓天不接。他說:「不點。不敢點。」 「唷,你還真生氣了?你怎麼跟個小孩似的。」大魚看服務員正眼巴巴地站那兒等著,就拿過菜譜自己點起來。她點了一個「鐵板鮮魷絲」、一個「豉汁蒸排骨」、一個「紅燒茄子」,張皓天一聽茄子就樂了,他說做茄子是他最拿手的。等回去以後他做茄子給大魚吃。 大魚用不信任的眼光看著他。 大魚說:「你還會做飯呢?」 「做飯有什麼難?」 這時,香噴噴的燒茄子已經上桌了。 下午,外面陽光很好,雖是冬日,但那天是冬日裡少有的溫暖的日子,山頂花園別墅區的行人極少,大魚和張皓天吃過午飯,就沿著坡地慢慢踱下去,大魚說這樣悠閒的散步,對身體是有好處的。張皓天說,你願意散步,我就陪你。小時候,我經常陪我媽散步。 「你媽媽是幹什麼的?」 「她是個裁縫。」 「裁縫?做衣服的?」 「是啊,她能做一手很漂亮的衣服,她有手藝,自己開了間小店。」 天色碧藍,這裡是郊區,天空的顏色與城裡絕對不同,天空好像水洗過一般。路邊怪石林立,越走越覺得陌生。張皓天拉著大魚的手,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他們沒有目標,為了走而走,就像他倆的愛,也是沒有目標的。 「小時候媽媽一個人帶著我,很不容易,幸虧她有手藝,她是我們那一帶有名的小裁縫。也是一個有名的美人,你看我長得怎麼樣,我長得像我媽,樣子就比較漂亮。」 「那你爸爸呢?」 「我從小就沒爸,就因為這事,從小到大沒少受人欺負,他們說我是野種、野孩子,他們罵我,用臭雞蛋扔我,這些回到家我都不敢告訴我媽,怕她傷心。我媽是那種特堅強的女人,她從來也不抱怨生活對她不公平,她總是埋頭幹活兒,有時候,她一整天不說一句話,家裡只有她裁剪衣服的那種沙沙聲。她用一塊粉餅在布料上畫線,有時一件衣服要劃上百條線,她特別有耐心,不急不躁,一條接一條地往上面畫線,她的人生都在那些錯綜複雜的線上,她很專注,想必那些繁瑣耗人的活兒,在她眼裡也是有樂趣的吧。」 第七章 菊花 張皓天與大魚的同居生活,是從保姆菊花要求辭工開始的。菊花已經在大魚家幹了三年了,三年來她不斷要求增加工資。大魚懶得跟她計較,每次都按照菊花的意思給她加了錢。 這天菊花再次鬧起情緒來,她把晚餐的湯煮得很鹹,香菜又放得很多,多到看不見湯本身的程度。她就把這麼綠汪汪的一盆「咚」地一聲端上來,把當時正在頭對頭、臉對臉親熱地說著什麼的大魚和張皓天都嚇了一跳。 大魚看了菊花一眼,說道:「沒看見這有客人嗎?輕點!」 菊花說:「對不起!」 菊花雖是說了「對不起」,但從語氣裡誰都能聽出她是硬邦邦的,根本不服氣。大魚不再做聲,悶頭吃飯。吃完飯大魚和張皓天到樓上臥室裡關上門說話。張皓天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這種保姆真要命,嚇死我了。她怎麼這樣啊,服務態度這麼差?」 大魚正坐在梳粧檯前用梳子梳她蓬鬆的卷髮。她把垂到腰際的長髮拿到前面來,用梳子一點一點地梳那發梢。 張皓天說:「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啊?」 大魚說:「聽見了,她那人就那樣兒。她又要加錢,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次了,目的達不到就耍態度。有什麼辦法呢,我的日常生活全靠人家照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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