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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雙揚不想再談關於卓雄洲,於是對雙瑗說:「你這個大忙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雙瑗看了卓雄洲一眼,覺得他在這裡不太方便說。雙揚也看了一眼卓雄洲,說:「沒事,你說。」雙瑗這才說:「我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在報上給你登了一則徵婚啟事,你不生氣吧?」

  雙揚故意顯得特別高興,說:「你這麼關心我,我生什麼氣啊?」

  「那就好。」雙瑗說著拿出一摞信給雙揚,說:「一下就收了這麼多信,還有照片。」

  雙揚接過信,假裝很感興趣,說:「太好了,夠我挑一陣的。」

  雙瑗說:「那我走了,揚揚,有些事你還是嚴肅一點比較好。好好看看信,有合適的不妨聯絡一下。」

  雙揚揚揚手中的信,說:「遵命。」雙瑗正笑著想說什麼,有人拿著肉串從雙瑗面前擦身而過,險些弄髒她的衣服,她皺著眉頭走了。雙瑗還沒走遠,卓雄洲不由分說,拽著雙揚,把她連拉帶攘地弄進了他的車裡。雙揚沒有想到卓雄洲對「徵婚啟事」的反應這麼大,有點懵了。卓雄洲也不說話,開著他的奧迪車飛馳而去。一直到車開出了鬧市,雙揚才開口:「你這是綁架。」

  卓雄洲仍然看著前方,說:「是又怎麼樣?」

  雙揚說:「我可以報警。」

  卓雄洲一言不發,把手機丟給她。雙揚沒有理手機,只是把車內的燈打開,拿出求愛信,說:「讓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卓雄洲兩眼直視前方,專注地開車。

  雙揚打開一封信,念道:「親愛的無名女士:您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在那山高水遠的地方……」念著又看看信封,說:「新疆來的,是夠遠的……」說著拿出另一封信說:「還有一個國外的學者,有飲食方面的專著……」剛把信紙抽出來,一張照片掉下來。雙揚看著那張標準照,自己忍不住笑起來了。卓雄洲突然抓起那些信、照片,一骨腦兒全部扔到窗外,關上了車燈。車內靜了下來,兩人都在黑暗中坐著。好半天,雙揚才說:「你這是幹什麼?」

  卓雄洲語氣很惱火:「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我討厭你這種遊戲人生的態度!」

  雙揚也來氣了:「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是我什麼人?」卓雄洲沒說話。

  雙揚繼續說:「你有老婆有孩子,憑什麼對我說這種話?莫名其妙!」

  卓雄洲仍不說話,雙揚看著窗外也一言不發。突然,雙揚大聲說:「你停車,我走。我一個賣鴨脖子的,省得給你丟人現眼。」

  卓雄洲什麼也沒說把車停在路邊。雙揚打開車門,卓雄洲沒有動。雙揚看了一眼卓雄洲,扭頭要下車。就在這時候,卓雄洲一把抓住了雙揚。卓雄洲把她抱得很緊,嘴唇落在了雙揚的嘴唇上。雙揚掙扎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在卓雄洲的熱吻中溶化了。

  雙瑗想像不到雙揚和卓雄洲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第二天,她約雙揚在電視臺附近的咖啡廳見面。雙揚來的時候還是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在雙瑗對面坐下來,打哈欠說:「出什麼事了?非要叫我出來,男吃女睡,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真是崩潰!」

  雙瑗說:「你昨天早早賣完了鴨脖子,幹嘛這麼晚睡。」

  雙揚說:「不是去兜風了嘛。」

  「那個卓雄洲好像對你有意思……」

  雙揚懶洋洋地說:「正如你想像的那樣。」

  雙瑗關心地說:「有老婆?有孩子?」

  雙揚笑了,說:「對。好男人哪有單身的。」

  雙瑗奇怪雙揚的態度:「可你看上去很快活。」

  雙揚又忍不住興奮愉快地笑起來:「我幹嘛不快活?有人喜歡我,你說我幹嘛不快活?」

  雙瑗正色道:「揚揚,跟有家室的男人玩感情,我們玩不起!」

  雙揚不理雙揚的一本正經:「崩潰吧,他玩我不會玩?他不認真,我會認真嗎?」

  雙瑗繼續佈道:「為什麼你就不能找個正經人,將來才有可能談婚論嫁。」

  雙揚說:「現在哪有什麼正經人。」

  雙瑗不相信地說:「我昨天給你送了那麼多信,有沒有條件合適的人選?」

  雙揚說:「好像沒有吧……」

  雙瑗懷疑:「怎麼一點譜也沒有?那些信你到底看了沒有?」

  雙揚正不知道該怎麼說,雙瑗的手機鈐響了。雙瑗一聽電話,是洪濤打過來的。洪濤正和呂豔紅在大型的溫泉中舒適地泡渦牛池,聲音卻好像很匆忙地說:「雙瑗呀,我在外面,這裡亂哄哄的,但是我必須留在這裡跟客戶談生意,今晚可能回不去了……對,對,你晚上睡覺要關好門,好,那我就放心了……」雙瑗關上手機,對雙揚說:「你看,找一個正兒八經的丈夫,多省心。走到哪兒都彙報。」

  雙揚不以為然:「那才可疑呢,你那個洪濤,我把話放在這兒,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雙瑗不高興:「憑什麼?又是你的直覺?我說你也給自已直覺直覺,跟那個卓雄洲來往,有前途嗎?」

  雙揚還是一副淡然置之的樣子,也不爭辯。

  瘋子自從做了白夢的槍手之後,就果然和「瘋子」沒有什麼區別,沒日沒夜地玩命寫東西,什麼別的也不想。她萬萬沒有想到白夢不僅僅是看中了她的文筆,他的心中還另有打算。

  白夢請瘋子到一家日式清酒屋吃飯。白夢穿得鮮有的斯文和乾淨,一個人在喝酒,等著瘋子來。瘋子穿著極其隨意地進來,一看白夢,失聲叫道:「哎喲,你怎麼變這樣了?得文學獎了?」

  白夢說:「和女士見面,我這叫有禮貌。你看看你哪還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

  瘋子不在意白夢這樣說她,坐下來說:「我的社會角色是很中性的。找我有事嗎?」

  「咱們倆合作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訂了極不合理的條約……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我也算了,女人嘛,總是喜歡斤斤計較……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我忙得也不是太厲害,也就看了一下我自已的連載,發現你的文筆的確是不俗……」白夢的態度有點奇怪,說起話來也有點吞吞吐吐。

  「你到底想說什麼?」瘋子看著白夢反常的樣子不禁奇怪起來。

  白夢像下了決心似地說:「我昨晚想了一夜,我發現我們倆可以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戰略夥伴關係。」

  瘋子不明白:「我們不就是戰略夥伴關係嗎?」

  白夢說:「太不純粹了……我對女人的要求,一是不要漂亮,漂亮這個東西是中看不中用。二是要有才華,有腦子……」

  瘋子一頭霧水:「我不想瞭解你對女人有什麼要求。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白夢見瘋子簡直朽木不可雕也,急了:「你怎麼還不明白?我想進一步發展我們的關係嘛。」

  瘋子傻傻地問:「發展成什麼關係?」

  白夢不耐煩了:「還能有什麼關係?戀愛關係啊!」

  瘋子瞪大眼睛:「我和你?」說著止不住笑起來:「你覺得可能嗎?」

  白夢認真地說:「有什麼不可能的,雖然你只是個流浪記者,又沒有城市戶口,在文壇也是個新兵,還只能做槍手的槍手,但是……」

  瘋子打斷他,尖銳而無不諷刺地說:「但是你不嫌棄我,還為我地位的卑微想了整整一夜。」

  白夢沒有聽出瘋子語氣中的嘲弄,高興地說:「還是你聰明。」

  瘋子止住笑,嚴肅地說:「你別自說自話了!你以為你是看得起我?承蒙關照,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好的。」

  白夢說:「我並不是說玩一玩,在這個問題上我比一般人都嚴肅,是沖著結婚目標去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想都不想就拒絕我?」

  「白夢,我告訴你,我才是你的救世主!就你那些垃圾文章,早就臭了一條街,讓人掩鼻而過。我跟你最大的不同是,我在用心寫,而你是用剪刀剪,根本還輪不著你來憐憫我!等我手上的這篇東西寫完,我們倆的合作關係到此為止。」瘋子說完這句話,起身掏錢。

  白夢攔住她:「你這是幹什麼?我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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