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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小金說,碰到一個好醫生不容易,要是碰到一個不負責任的醫生,說不定就被他閹了,就沒有性功能了。」

  「你要那麼強的性功能幹嘛?」

  雙元卻說:「那你離了婚沒再結婚,不能要求別人都沒有性功能吧?」

  「她既然那麼在意你的性功能,她幹嘛不伺候你!」

  「誰想到她走得這麼急呢?」

  雙揚很生氣,壓根沒顧到就在二人身邊愣愣看著他們的多爾。

  「這是陰謀!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雙元開始耍賴:「不管她是什麼意思,你不能不管我們吧?」

  雙揚氣得鼻子冒煙:「我幹嘛要管?」她越想越氣,「什麼破事都來找我?我是來家的爹,還是來家的媽?小金下崗了,沒活幹,理應伺候好丈夫、孩子,跟我玩這一套,崩潰吧!我這裡恕不接待!!你們走吧。」

  多爾看雙揚這樣生氣,站起來就走。雙揚看到了多爾,趕緊一把抱住他,心一軟,把他們留了下來。

  雙久當然也不會滿意小金的做法。當天晚上,雙揚正在賣鴨脖子,雙久神色有變地走過來,說:「揚揚,到底怎麼回事?大哥和多爾在家叉著腿吃盒飯,說是在沙家浜紮下去了!」雙揚一邊忙乎著,一邊對雙久說:「小金跟我叫板唄。」雙久一聽「小金」就有氣:「小金?她想幹什麼?」雙揚心裡明白得很:「她早惦記著這幾間房呢,這是提醒我大哥也有份兒。」

  雙久上火了:「她要分個一間半間的,還不轉手就賣了?」

  「誰說不是,這麼一分,這房子就不值錢了。」

  「就不給她,看她能怎麼著!」

  雙揚說:「她可不是省油的燈,大哥沒主意,什麼事都聽她的,再說這房子的房產還是老爺子的,大家這麼多年都不走動了……」

  雙久想了想,覺得事情還真有點麻煩。

  幾天之後,雙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雙揚提著盒飯進了屋,踢掉高跟鞋,看到雙元坐在電視前,一邊吃花生米喝啤酒,一邊熱血沸騰、激動不已地看著足球賽。雙揚很是不滿,說:「我說雙元,你現在都可以踢足球了,總該搬回去了吧。」雙元眼睛沒有離開電視:「揚揚,你這兒還真舒服。」

  雙揚把盒飯放在餐桌上,說:「你是舒服了,我可是三天三夜沒睡覺,徹底崩潰了。」

  雙元見雙揚一臉的厭倦,連說:「明天就走,明天就走,但是揚揚,你這兒的大門始終是向我敞開的吧?」

  雙揚說:「始終向多爾敞開。對了,多爾呢?」

  「到瘋子屋裡看書去了。」

  雙揚對著鏡子攏了攏頭,又補了點口紅:「你還像個大人嗎?都跟他倒過來了,整天對著電視不動窩!我真服了你們兩口子了!呆會兒招呼他吃飯,我那頭夜市馬上要開了。」說著又匆匆忙忙走了。

  雙元也不太好意思在老屋裡住下去了,帶著多爾,開車回自己家裡去。雙元開著車,多爾在駕駛室裡透過車窗東看西看。車開到廣場前面的時候,多爾看到了廣場上有人在跳扇子舞。雙元聽到多爾叫了聲:「我看見媽媽了,媽媽在跳扇子舞!」頭也不回地說:「瞎講,她去長沙聽股市講座了,這兩天就回來。」

  多爾不服氣:「反正我剛才看見她了。」

  小金根本沒有到長沙去,多爾沒有看錯,她正是在跳扇子舞。她很是逍遙,跳完扇子舞,又跳交誼舞,在廣場上高音喇叭的音樂中和舞伴阿旺摟在一塊跳得歡快無比。阿旺是個油頭粉面的傢伙,他問:「你今天挺高興的嘛。」小金笑道:「我每天都很高興。」阿旺挑逗著小金:「是因為每天見到我才這麼高興吧?」小金嬌聲道:「討厭!你把賺錢的股介紹給我我才高興。」

  「那還不是小意思。」

  夜裡小金回到家時,雙元才知道多爾沒有看錯。雙元問小金:「你不是說你去湖南聽講座了嗎?」小金毫不在乎:「我沒去,我臨時決定學太極雙扇。」

  雙元的火氣上來了:「那你為什麼不把我們倆接回家?要是雙揚不肯讓我們住,那我們不是得叉著腿站在大馬路上?」

  小金一點也不生氣:「她怎麼會不讓你們住呢?你是她大哥,她又是多爾的大姑。」

  雙元明白過來:「雙揚說得沒錯,你這就是搞陰謀!」

  小金翻翻白眼:「別胳膊肘往外拐了,她不讓你們住才是陰謀!這房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你也有份!」

  卓雄洲又來到了久久飯店。這次他剛陪完幾個北京來的客人。陪這一撥客人本來是總經理的事情,可他臨時有個會,交代下來說要卓雄洲陪,不僅要讓他們喝好,還要安排到夜總會去玩。卓雄洲想推也推不掉,因為其他兩個副總一個在國外,一個在黨校。辦公室主任上次又把胃喝壞了,還在醫院躺著。卓雄洲不喜歡幹這樣的事情,陪客人喝酒是最難受的,一點也不放鬆。好不容易解放了出來,他就來到吉慶街放鬆放鬆。

  卓雄洲喝得有點多了,走到雙揚賣鴨脖子的攤前,沒見著雙揚,只看見九妹在賣鴨脖子,說:「怎麼是你?」

  九妹酸溜溜的:「卓總,鴨脖子可是一樣的,難道我賣就不好吃了嗎?」

  卓雄洲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買了盤鴨脖子站在路上一邊啃鴨脖子,一邊叫賣:「瞧一瞧,看一看啊,金牌的鴨脖子啊,一吃三擊掌,再吃必回頭啊……」等到有顧客來的時候,卓雄洲就象一個小商販一樣熱情地招徠著。

  雙揚走過來,看著這情形覺得好笑,但卓雄洲的真性情卻讓她很有些心動,走上去說:「你怎麼回事啊,喝多了?」

  卓雄洲點點頭:「喝多了……想找個人說說話……」

  雙揚笑道:「回家跟老婆說唄。」

  卓雄洲苦笑:「我老婆在美國,遠水解不了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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