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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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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腦殼又來插話:「那還用問嗎?反正是親密關係,對吧?」九妹對偏腦殼的無名之火「噌」地竄起來:「我又沒有問你,討厭!」 瘋子是雙揚家的房客,在《經濟導報》的編輯室工作。瘋子勤奮而心軟,成天忙忙碌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拍照,東一家西一家地採訪,在辦公室裡編稿寫稿,不但要幹自己的事,別人幹不過來的她也得幫著幹。雖然比別人愛幹肯幹,但因為沒有一個本市戶口,瘋子不過只是個臨時記者。瘋子大大咧咧,不修邊幅,說起話辦起事來透著一股男人氣,一點也不像別的二十出頭的姑娘那樣愛玩愛美愛撒嬌。瘋子正在編輯部裡埋頭畫版。編輯部主任抬起頭來對著整個辦公室的人大聲說:「明天還有四個版沒人做,看看誰高風亮節!」一大間辦公室裡好幾十個人,但卻沒有呼應。瘋子抬了一下頭,看見桌子上自己已經有積案如山的東西要做,也不作聲。主任很是可憐地說:「不能又讓我消化吧,我都快得胃癌了我。」 瘋子心軟,雖然仍低頭畫版,卻冒出一句:「我做吧。」主任如獲救星,急忙把稿子放到瘋子桌上,但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我說,大夥也不能就練流浪記者一個人,她採訪、寫稿、畫版、攝影什麼事都幹,不就是比我們少個戶口嗎?我的意思是正式工一定要向流浪記者學習……」 瘋子心裡不太高興:「主任,以後別管我叫流浪記者。」 「那我管你叫什麼?」 瘋子頭也沒抬,幹脆利落地說:「瘋子。」主任點點頭:「筆名,東南西北風,也對。」 瘋子好不容易累完活回到住處,剛進了房間,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叫「雙久!雙久!」瘋子走出來,看到院子裡一個男人騎著三輪車正在向裡面張望。三輪車上是滿滿一車的書,全是《一級隱私》。 瘋子問:「什麼事啊?」 「你認識來雙久嗎?」 瘋子說:「我的房東。」 騎車男人說:「正合適,你告訴他,這書賣不掉,我給他退回來了。這是帳單,本來是我欠他,現在是他欠我了。」 瘋子把帳單接了過來,說:「行,我交給他。」 夜幕已經降臨,瘋子回到自己樸素而整潔的房間裡靜靜地躺著。她用報紙蓋著臉,聽著錄音機李春波唱的《一封家書》:「此致,敬禮!此致,那個敬禮……」瘋子的心被深深地觸動了,想起了她離開多年的家和家中年邁的父母。她走到窗下的寫字臺前,看著外面的夜色,坐了下來,把信紙展開,寫了一封家書: 「爸,媽,你們好!可能是因為一個人過的中秋節吧,最近這段時間我特別地想你們。身在異鄉,沒有一個親人,才真正體會到做浪子的不容易。 「我是學師範的,在小縣城當老師,教教『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也許就是我的宿命,可我就是自不量力,或者是自恃過高,我總覺得我不到外面闖一闖,什麼都沒見過,什麼經歷也沒有,我能跟我的學生說什麼?」好多人都覺得我到城裡混是為了戶口,在他們眼裡,我跟打工妹,和三陪小姐是一樣的,不過我並不覺得她們過得很差,或者我比她們高到哪去,但是比起一臉菜色,行屍走肉的城裡人,我覺得我比他們健康得多,高尚得多……」 第二天,當瘋子把帳單轉交給雙久時,雙久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我不在,你憑什麼接他東西呀?」瘋子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雙久的氣不打一處來:「我幹嘛好多天不回家?不就是躲他,你可倒好,作了我的主了!這麼多書,我當擦屁股紙也嫌多啊!」 「這也不是躲的事啊。」瘋子說。 「他要的時候我根本不愛給他,他自己保證不退貨,我才心軟的。哪能想退就退!而且你也太愛管閒事了。」雙久遷怒于瘋子。 瘋子也不是沒脾氣的人:「行,下回有人運一車金子來,我也把他哄出去!」說完轉身進屋,「砰」地把門關上。雙久一愣:「脾氣還挺大。」 叢柯又來到雷曉燕工作的酒店裡吃午餐。曉燕正在給隔壁一桌的幾個外國人倒酒,並不時地用簡單的英文介紹著產品和回答他們的一些問題。曉燕不是非常精通英文,所以當幾個老外語速飛快地一連說了好幾分鐘時,曉燕聽不懂了,看著他們等待回答的目光,尷尬起來,用英文試探著說:「請問,你是不是對我們的產品有意見?」 叢柯雖然一直沒有抬頭,但心裡是注意著雷曉燕的。一看她碰上困難,他就馬上站起來幫她翻譯說:「這位先生說他也是一個售酒的商人,他非常想瞭解中國人到底是什麼口味,因為中國的市場實在是太大了。他說他聽說中國人的口味普遍偏甜,酸澀的口感他們會很不習慣,是這樣嗎?」 曉燕這才明白了,說:「中國人的口味也在變,最初的確是偏甜,但當今時代減肥成風,大夥都有點談甜色變,而且國外高品質的紅酒口味漸漸被國人接受,太甜的東西他們反而不喜歡了。」叢柯立即流利地把這些話翻給成英文講給幾個外國人,他們紛紛點頭,感謝曉燕的介紹。曉燕終於松了一口氣,抽出空當專門向叢柯表示了謝意。 叢柯謙和地說:「不客氣。中午我是不能喝酒的,因為下午在這個樓上還有個會,但是如果我需要酒的時候,可以找你嗎?」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名片。」曉燕說著急忙從兜裡掏出名片雙手遞了過去,心裡對叢柯充滿了感激和佩服。 果然,第二天叢柯就向曉燕訂了一箱紅酒。曉燕親自打車照叢柯留下的地址送去。出租車駛入了一片悠靜的別墅區,在一幢精緻的樓前停下。雷曉燕下了車,找到了叢柯的住址。司機把酒從後座箱搬出來,收下錢後開車走了。曉燕走上臺階,按了一下門鈴,叢柯很快開門出現在她面前,有點不敢相信:「這麼快?」說著把酒箱搬進屋。曉燕在門口等著,說:「你這兒挺好找的。」 叢柯把酒箱隨便放下,請曉燕進去坐坐。曉燕也沒推辭,走進了叢柯的屋。屋內的佈置高雅得體,品味不凡,讓她有點驚奇,禁不住問:「你爸爸家吧?」叢柯笑了笑說:「當然不是,這是我自已的家,我也不是什麼大款子弟,我爸爸是個工人。」曉燕越發驚奇:「那你是做什麼的?」 叢柯請曉燕坐下,說:「我有兩項科研項目申請了國家級專利,馬上又跟企業合作,轉化成了市場需要的產品。就這麼簡單。」曉燕坐在皮沙發上,感到沙發的皮質柔軟,十分舒適。叢柯問道:「喝點什麼?」 「可樂吧,我馬上就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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