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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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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那天回到楚地居給青蔥嫂說:你別著急,不管他們誰去讓你扒房騰地,你都不要答應,我諒他們沒人敢強行去扒你的房子!青蔥嫂聽了這話才有些放心了,說:我趕緊回去給你長林哥說一句,好讓他也放寬心,他中午一聽到讓扒房的消息就氣得不吃飯了。 青蔥嫂走後,暖暖坐下歇了一陣,正想去院子裡洗丹根的衣裳,忽又見麻四嫂抹著眼淚哽咽著進了院門。暖暖詫異地急忙起身迎上前問:咋了四嫂,出了啥事? 那個豬……豬……麻四嫂一下子哭出了聲。 誰家的豬?豬咋了?暖暖聽得莫名其妙。 就是麻老四那個豬!四嫂這才算說清了。 四哥咋會惹你生氣了?暖暖笑著問,她知道這兩口子平日斷不了小吵小鬧,估摸又是為些柴米油鹽的瑣事生氣,就急忙遞個椅子讓她坐下。 這個月你給他發了導遊費後,他推三阻四地不想給我,後來我要得急了,他給了我三百六十塊,說這個月你只給他發這麼多,我當時就不信,你過去明明說好給他每月五百的,不會只給他三百六,我相信你不會賴他這點錢。我知道他給自己留下了一百四十元,可我當時沒再多說,我想悄悄弄清他攢錢幹啥,就注意留心他的行蹤,你知道我最後發現了啥? 啥?暖暖被麻四嫂的認真神態逗笑了。不就一百四十塊錢嘛,值當的?你得讓他有點買煙買酒的私房錢。 我發現他沒事就往賞心苑跑。 去賞心苑有啥了?他這導遊員是兩下裡有團都要帶的,我過去在那兒主事時,也讓他去帶過旅遊團,再說,他在離別節目裡演著重臣,在賞心苑那邊有不少熟人,他可能是過去找熟人拉呱哩。暖暖依舊含笑勸著。 是呀,我一開始也像你這樣想,以為他是找熟人玩哪,可昨天晚飯後,我看見他又去了賞心苑,恰好他舅那時騎車來找他有事,我就去賞心苑裡找他,你猜猜我最後在哪裡找到的? 在哪兒?暖暖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笑容沒了。 在一間沒有住遊客的房間裡。我去問那個值班的姑娘,見沒見俺娃他爹在哪間房裡,她搖頭說沒看見。我就一間房一間房地挨著找,最後在沒有住客人的十九號房子裡聽見了他和一個姑娘的說笑聲,我有些奇怪,誰家的姑娘會和他在這兒說笑?我上前推門,門在插著,我當時心裡就一咯噔:一男一女在屋裡把門插著說笑,這是想幹啥?我就繞到後窗那兒找個窗簾縫向裡看,你估摸我看見了啥? 暖暖沒有說話,臉卻先紅了,她已經猜到四嫂看見的是啥了。 一個不是咱村的姑娘,赤了上身騎在他的身上,他正在眉開眼笑地晃人家哪,那個豬呀!豬呀!……四嫂又哭了起來。 暖暖上前拍著四嫂的肩膀。 四嫂就又嚶嚶地哭著說:我當時不敢驚動他們,我怕我一喊叫,人都圍過來咋辦?咱丟不起那人呀!我就在賞心苑的大門外邊,找了個暗處站那裡等。一直等到他出來,你不知道他當時那個狗樣子,他快活呀,哼著小曲出來的。我幾步上前就抓住了他的脖領子,照他臉上就是一巴掌。他當時以為我不知道他做的事,凶著哩,朝我吼道:你這憨女人,你是想幹啥?我咬了牙朝他叫:你狗東西做的好事!走,咱見了你舅之後再說清楚!他嘴強著哩,說:見我舅我也不怕,我又沒做啥錯事。我沒再理他,到了家見了他舅,我對著他舅說:讓你外甥說說他剛才在賞心苑十九號房子裡做的事情,他要是再不說,我就講講我看到的場面!狗東西一見我這樣點他,知道我發現了他的把戲,慌得直朝我使眼色,用眼睛求我給他留個面子。我心軟了,算沒有當面揭他的醜,一直到今天早飯後他舅走了,他才向我跪著老實承認,他把那一百四十塊錢全花在了那個按摩姑娘身上,他說他聽說那些按摩姑娘只要給錢啥事都肯做,他就暗中動了心了,他說他覺著那些按摩姑娘浪得讓他心裡直動彈,他說他總想嘗嘗按摩的味。他是預先給那個按摩姑娘說好的,把一百塊錢給她交到服務台,四十塊錢交給姑娘本人。一百四十塊呀!夠稱多少鹽灌多少香油哪,他一會兒可就全花在了那個賤貨身上!暖暖,你得給嫂子做主啊,你得把賞心苑裡那幾個賤貨全都趕走,要不然麻老四說不定還會去找她們,貓知道了腥處它會忍不住再過去的!俺們的家境你也知道,咋能經得起這種折騰?!…… 在麻四嫂哭訴的時候,暖暖真覺得自己的臉沒處放了。天呀,出這種醜事,自己是應該負責哩!早應該弄清她們是在幹啥事,自己真傻呀!竟然完全相信了她們。現在咋辦?薛傳薪不讓自己再插手賞心苑的管理,想趕她們走也不行了。只有讓開田處置這事了。送走麻四嫂後,暖暖坐在那兒生了好一陣悶氣,噯,自己當初真是大意,竟沒弄清那些姑娘的真實身份,沒有動手把她們趕走。 眼看到了吃晚飯時間開田還沒回來,暖暖就有些著急,以為她又要在賞心苑吃了,便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要他今晚回來吃,她是想即刻把麻老四家出的事告訴開田,讓他立馬催薛傳薪把那六個按摩的姑娘趕走。不想那邊總台值班的姑娘說:曠主任去村委會了。暖暖心裡著急,就出門向村委會走去。 暗夜早已壓上了屋頂,村委會院裡沒有別人,除了樹上歸鴉的鳴叫,院子裡一片安靜。暖暖一看見那間門上寫了「主任」兩字的屋子,心裡立馬就有些不好受,不由得憶起了過去詹石磴對她所做的那些事來。不過想到現在坐在那屋裡的是開田,她又舒了口氣。她看見那門上沒鎖,就過去推了推,沒想到門是從裡邊插著的。開田,是我,開門!暖暖喊了一聲,心上不免生了點奇怪:這個時候插上門幹啥?屋裡傳來一陣響動,隨後門閂遲遲疑疑地拉開了,暖暖沒想別的,哐啷一聲就推開門闖了進去,進屋後才發現,屋裡除了開田,還有悠悠。暖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嫂子,你來得正好,我來找主任說宅基地的事時,正遇到他頭疼,我就讓他躺在床上,給他按摩了一陣,現在你來了,還是你來給他按吧。 你別說,悠悠還真從賞心苑那些懂按摩的姑娘那裡學到了本領,給我按了這一陣,我覺著頭疼好多了。開田這時不自然地笑道。 是嗎?那就繼續讓悠悠給你按吧。暖暖依然笑意盈臉,聲音中也沒露出任何不快。其實,暖暖這樣的聰明人,還能看不明白?一男一女關到屋子裡按啥摩?何況那悠悠襯杉上的扣子都在慌亂中扣錯了。以暖暖心裡的那股氣恨勁,她是真想大罵大吵一場的,曠開田,你竟也敢做這種事了?!你個雜種!可暖暖也清楚,眼下鬧開,她手上並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兩個人肯定都要狡賴,罷罷罷,咱也向四嫂學學,先沉住氣。 嫂子,我家裡還有事,先走了。悠悠說罷,慌不擇路地就向門外走,在門口,腳還絆了一下門檻,使得她踉蹌了幾步。暖暖眼閉了一刹,使勁把要衝出口的吼罵咽到了肚裡。 咋,找我有事?開田見悠悠走了,神情自然些了,就看著暖暖問。 沒事,我是從這門前過,順便拐進來看看。暖暖輕描淡寫地說。此刻她已經心亂如麻氣恨滿腔了,哪還有心情和他說賞心苑的事,和自己遇到的情況相比,麻四嫂的苦痛已經算不得什麼了,麻四哥不就是讓女的按摩了一回嗎?而曠開田和悠悠,怕已不只是按摩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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