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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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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小梅一下站了起來,說:「我問問鄭玉蓉去,到底是怎麼回事。」羅家豪把她按回到座位上,說:「我已經替你問過鄭玉蓉,她什麼都跟我說了。」 當時魏德正說完荷蘭的陽光照耀著我們,美國人臉上都笑開顏,逗得鄭玉蓉笑縮了氣,一邊伸手去打他,一邊說了句:「您好壞好壞喲!」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鄭玉蓉說魏德正好壞好壞,定然是魏德正好可愛好可愛。男人意識到自己好可愛,自然信心倍增,魏德正也就毫不猶豫,手往前一撈,抓住鄭玉蓉那只冰清玉潔的臂膀,再輕輕一拉,就將她拉進了懷裡。鄭玉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硬,想掙脫魏德正,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使命,立即放棄了那本來就不太堅決的掙扎,身子一軟,整個兒癱在魏德正的懷裡。 鄭玉蓉當然不是第一次與男人這麼零距離接觸。像當年卓小梅和魏德正那樣,鄭玉蓉讀幼專時,也有一個要好的中學同學在省城讀大學,隔三差五要去看看她。不同的是當年的卓小梅因為戀著另一個男孩,跟魏德正若即若離,彼此幾乎連手都沒拉過,而鄭玉蓉跟他的同學摟摟抱抱卻是家常便飯。當然緊要關頭,鄭玉蓉還能守住自己最後的防線,總覺得還沒有到將自己完全交給男孩的時候。堅守到畢業回到維都,鄭玉蓉還是處女身,在她這一代年輕人裡,簡直是天大的奇跡,都可做頭版頭條新聞登報了。後來那男孩還到維都找過鄭玉蓉兩次,直到考研去了北京,才失去聯繫,那斷情緣從此了斷。 被魏德正緊擁在懷的鄭玉蓉,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忽然想起那個男孩來。當然不是男孩還在自己心裡占著多麼重要的位置,要為他守身如玉。也不是潛意識裡等著另一個無蹤無影的男孩,得把貞潔留給他。時至今日,如果腦袋裡還有這種稀奇古怪的想法,的確也太落伍太滑稽太天方夜譚了。鄭玉蓉早就完成了自浪漫主義到現實主義的重大改變,成為與時代同步的新人。當然最能改變人的還是時間和閱歷,鄭玉蓉的最大改變就是從幼專畢業後,找工作處處碰壁開始的。她不止一次兩次暗暗下過決心,只要能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徹底拋掉自己農村女孩的命運,必要時她完全可以拿自己的身體進行有效交換。她非常清醒,她和她的家庭唯一還有些交換價值的東西,也就自己這年輕的女兒身了。幸運的是沒有交出女兒身之前,卓小梅就給她找到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這對她來說實在是一種奢侈。因此當卓小梅碰到難處,用得著她這個女兒身的時候,她也就毫不猶豫答應下來。鄭玉蓉覺得自己這個完整的女兒身,其實是卓小梅暫時寄存在她這裡的,現在卓小梅要拿走,當然是她的權利,你鄭玉蓉沒二話可說。 正因如此,自答應卓小梅和羅家豪,走進長城招待所的第一天,鄭玉蓉便心無旁騖,一門心思要以自己的女兒身作為武器,攻下魏德正這個堅強堡壘。她早就暗中盤算好了,這麼做除了報答卓小梅的厚恩,拿到羅家豪給的股份,同時還能攀上魏德正這個大官,那麼今後再在這個世上行走,豈不是一路通吃!這可是一箭三雕的大好事。這樣的大好事可比在街上撿金元寶難碰多了,不是隨便哪個都有這個運氣攤得上的。 想不到這麼個關鍵時候,鄭玉蓉競走了神,想起那個該死的男孩來,並生出這麼些與男孩有關或無關的雜念。她覺得太可笑了,今天的事與那個男孩可一點關係都沒有,這種種雜念更是無稽。而且不只覺得可笑,還真的有些想笑。為了不使自己笑出聲,鄭玉蓉在魏德正懷裡扭動起來,像一條妖冶的花蛇。魏德正已沒法抑制住自己,將鄭玉蓉放在大床上,開始動手去剝她身上的衣服。 急切地剝著鄭玉蓉,魏德正不出聲地嘀咕道:這條花蛇!這條要命的花蛇! 眼看著鄭玉蓉快要被完全剝開,不經意間魏德正的手在她胳肢上碰了一下。這一碰,鄭玉蓉再也忍不住了,終於格格格笑起來。魏德正覺得她笑起來的樣子很放蕩很刺激。有這種笑的女人,再有定力的男人怕都是無法抗拒的!只是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要笑,笑的又是什麼? 笑著的鄭玉蓉偷偷望瞭望魏德正的眼睛,生怕他發現什麼破綻。同時護著胳肢,說道:「我從小就怕癢癢,您剛才撓得我好癢好癢的。」魏德正被逗樂了,偏要去撓她。說:「你這是該癢的地方不癢,不該癢的地方偏癢。」鄭玉蓉笑得越發厲害,一邊躲著魏德正,一邊嗔道:「當領導的也說痞話,您好壞好壞喲!」 這是今晚鄭玉蓉第二次說魏德正好壞好壞。她第一次說這句話,是因為魏德正把和暖的陽光說成荷蘭的陽光,把每個人臉上說成美國人臉上。其實鄭玉蓉唱那首歌時,字正腔圓,完全是標準的普通話,魏德正也是心生幽默,才這麼作了竄改。 不過要說這幽默也不是一時進}}{來的,去年去機關幼兒園揭牌,在於清萍班上聽課,魏德正就曾生產過錯覺,覺得孩子們就是這麼唱的。 想到此處,魏德正就愣住了,那只正向鄭玉蓉衣服裡面深入而去的手也僵在那裡,一時無法動彈。他這才忽然意識到這首歌是兒歌。這首兒歌太有名氣了,連一些礦泉水和飲料都用歌裡的娃哈哈來命名,好多商店都冠以娃哈哈三個字。那麼最善於唱兒歌的人會是誰呢?自然是那些從事幼兒教育的人。鄭玉蓉能把這首兒歌唱得這麼動聽,無疑是幼兒教師或曾經是幼兒教師。魏德正正是這麼推測的,鄭玉蓉即使不是機關幼兒園的教師,至少也與身為幼兒園園長的卓小梅有什麼瓜葛。 原來這條美麗的花蛇不僅動人,還有可能傷人。魏德正想,幸虧自己有所警覺,才沒被這條美麗動人的花蛇纏住。 魏德正理智地站起來,一邊說道:「小鄭你還是走吧。」 半裸的鄭玉蓉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她好像沒能聽懂魏德正的話似的,盯著他的眼睛,想弄明白他話裡的真正含義。 魏德正已背過身去,說:「我清楚是誰讓你到這裡來的。」 鄭玉蓉完全傻了,搞不清是怎麼露的餡兒。莫非魏德正是魔鬼,能洞悉你深藏在心底的想法?鄭玉蓉只得匆匆整理一下自己,知趣地朝外走去。 鄭玉蓉快走到外問時.魏德正跟過來.在後面解釋道:「小鄭真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其實是非常非常愛你的。我還從沒這麼愛過一個女孩。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病就是那天晚上在你房門外凍的。我在你門外足足徘徊了兩個小時,幾次想敲開你的門,表白我的心跡,卻總是下不了決心.我怕就怕你是卓小梅的人。我太看重我對你的這份愛了,不願意在這份愛裡摻進任何雜質。」 魏德正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說得鄭玉蓉怦然心動。她已經來到門邊,一隻手已經抓住門把。但她沒有立即將門扭開,而是靜靜聽著魏德正的訴說。她想不到魏德正會動真情,他這種地位的男人,投懷送抱的女人應該不在少數,對每一個女人都當真,他哪有時間和精力?這正是鄭玉蓉感到絕望的。她為功利而來,壓根不想真心愛他,那他的愛也就變得並不重要。男人的真愛是鄭玉蓉最渴望的,又是她最不需要的,至少在此時。 把要說的話說完後,魏德正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他的口氣變得冷硬起來,仿佛站在他前面的不是一個美貌女孩,而是他政治上的宿敵。他說:「你回去告訴卓小梅,叫她死了這條心,除非她自己送上門來。」 羅家豪的敘述在此處停止下來。卓小梅不知說什麼好,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沉默片刻,羅家豪才補充道:「其實最初安排鄭玉蓉到長城招待所去做服務員,我就預感到會是這麼個結果。憑我對魏德正的瞭解,他要改制變賣機關幼兒園,也許有很深的政治背景,他絕不會因小失大,為了女人而放棄自己的政治目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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