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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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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到半醉,高志強就不喝了,說,今天曹行長旅途辛苦,早點休息,我們就不多勸了。曹東平知道高志強的意思,兩人還要單獨聚聚,也見好就收。那些還沒喝足意的,見高志強和曹東平不喝了,也就知趣地放下了杯子。出得包廂,高志強對雷遠鳴說,雷市長你要有事可以先走,我陪曹行長在街上走走。雷遠鳴清楚他倆的關係。說,那高書記代我陪好,我還真的有事得先走一步。趙行長卻追上曹東平說,曹行長您看我們都安排好了,想請您去活動活動。曹東平說,跟高書記走走也好。趙行長還要說什麼,雷遠鳴在他背上捅一下,他也就不作聲了,然後幾個人分了手。 高志強和曹東平單獨走在街上的時候,曹東平說,你和老雷看上去還蠻合得來的嘛。高志強說,不錯,老雷這人是臨紫班子裡的資深領導,工作也非常扎實。曹東平說,你沒來之前,他是左一個高書記右一個高書記的,處處在維護你。高志強說,雷遠鳴知道你和我的關係,他還會在你面前說我的不是?曹東平說,倒也是。高志強於是趁機把話題岔開了,說,據說盯著你這個位置的人多得很,怎麼最後競輪到了你?曹東平說,一句話也說不清,不過有一個人是幫了大忙的。高志強說,誰?曹東平說,戴看蘭。 聽曹東平說到戴看蘭,高志強就笑了。曹東平不知高志強何故而笑,說,你笑什麼?高志強說,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吃飯前為什麼我的電話老打不進了。曹東平是個機靈人,忙說,是她在給你打電話?高志強說,是的。她明天到臨紫來。曹東平就站住了,說,真的?高志強手指曹東平,笑道,你激動什麼嘛?曹東平說,還說我激動,她一打電話,你就把什麼都忘了,吃飯等你等了老半天也不見你露面,你這可是重色輕友。高志強說,重色輕友就重色輕友,好在你是銀行行長,而不是法院院長,判不了我的重色輕友罪:曹東平說,那我馬上改行當法官去。 又開了幾句玩笑,高志強說。這次你在臨紫停幾天?曹東平說,新任這個行長,到下面來摸點情況,也沒什麼硬任務,原想明天上午聽完彙報,下午到黎西市行去的,既然看蘭要來臨紫,就多停一天吧,我們三個好久沒聚過了。高志強說,行呀,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把你的意思告訴她?曹東平說,電話不要打了吧,一跟她打電話我就緊張。話都說不全。高志強說,真沒出息。曹東平說,有什麼辦法呢?她愛的是你,我在她前面說不起話。高志強說,別說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第二天,高志強和曹東平在紫江賓館裡等候戴看蘭的到來時,兩人的話題仍然沒離開這個在他們心裡頭收藏了多年的女人。曹東平說,校慶那天晚上你離開我們後,我就注意到了,也跟著出了賓館,直到你們去了省委她的家,我才酸不溜丟地返了回去。高志強笑了,說。你知道嗎?她是帶我去看她家的畫室,那個畫室並不大,也就十二三個平方的樣子,但牆上掛的都是畫,起碼有三十多幅,都是她自己畫的,姚黃魏紫,全是花,真是一個花花世界,當然其中蘭花居多,她忘不了她的蘭花情結。曹東平說,還有一幅字,也在牆上,是那首《蘭溪棹歌》。高志強說,你怎麼知道的?曹東平說,我猜的。又說,也不僅僅是猜,後來我去過她家。高志強點了點頭說,看蘭曾說起過這事。曹東平說,是呀,沒有看蘭,這個行長是輪不到我的。高志強說,其實看蘭一直在暗中關注著我們,關鍵時刻都是她在後面為我們使勁。 兩人正聊著,組織部長給高志強打來了電話,說戴處長已經進城。高志強就和曹東平起身,往門外走。剛到賓館的停車坪,警車就呼嘯著從外面開了進來,然後是省委組織部的車,緊隨其後的是市委組織部的車,市委的車最後壓陣。車子還沒停穩,高志強就向省委組織部的車迎上去,從外面開了車門,說道,看蘭你辛苦了。戴看蘭嫣然一笑,說,你大書記辛苦了。 接著一伸腿從裡面走出來。高志強又說,你知道誰來了嗎?戴看蘭說,誰來了?話沒說完,就看見了賓館門口的曹東平,曹東平敢忙走過來,小聲說,你這個大處長可比我威風多了,我昨天到臨紫半天了,除了銀行的幾個同行,市里的頭兒都不知在什麼方向。你一來,不但警車開道,還有市委書記親自開門。戴看蘭笑道,你也可以踴躍點過來給我開呀,誰叫你遠遠地躲著?高志強說,我可不是給省委組織部的處長開門,我是給我可愛的小校友開門,這難道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嗎?戴看蘭得意地說,還是志強善解人意,懂得女人的虛榮心,向女人獻殷勤可是男人的美德喲。 說笑著,高志強又把戴看蘭介紹給雷遠鳴和其他幾位市委副書記。戴看蘭以前就到過臨紫,臨紫的領導上省城開會辦事也常去省委組織部走走,昕以沒有不認得的。握過手,道過好,就陪著客人往賓館走,將戴看蘭請入最豪華的總統套間。然後幾個市領導退到大廳裡候著。等戴看蘭稍事洗漱,再一起去吃飯。這期間,高志強的電話就一直響個不歇,先是政法委書記,接著是宣傳部長,再接著是紀委尹書記,還有幾個副市長,都是向高志強打聽戴處長的,意思都是想來陪一陪。高志強知道戴看蘭的個性,不太喜歡熱鬧,安排幾個副書記是不得已而為之,怕不讓他們來陪有意見,至於其他常委和副市長都沒通知,不想他們還是知道了消息,不想放棄這個拍馬屁的機會。高志強只好婉言回絕他們,說明天市委彙報班子建設時,再請大家一起參加。 高志強正在通話,戴看蘭出門走了過來。她換了身格子衣服,顯得落落大方。只著了點口紅,看不出其他著妝的痕跡。兩隻水汪汪的眼睛中間,還是那只淡淡的小痣。戴看蘭跟各位笑笑,對高志強說,當書記的就是電話多。高志強收了線,說,都是想來陪你的,你一來,臨紫市的工作都要停擺了。戴看蘭說,這不是我的罪過麼?還是少點人,人一多我就頭暈。高志強說,誰叫你這麼有魅力,大家都想一睹你的芳容。戴看蘭說,我又不是什麼明星大腕兒,大家就說,明星大腕算什麼,明星大腕兒哪有戴處長你這樣的大家風範? 由於戴看蘭不勝酒力,酒席上她喝了幾口葡萄酒就放下了杯子,其他人也就不便多喝。大家很快吃了飯,又說了一會兒話,高志強就說,今晚就到此為止,戴處長路上辛苦了,想早點休息,大家就回去吧,明天再參加彙報會。於是都出了酒店,跟戴看蘭握別,各自散去。只有高志強和曹東平陪戴看蘭在紫江賓館裡多說了一會兒話。三個人都說了些工作和家庭上的事,免不了又要開幾句玩笑。先是曹東平說,看蘭,你的美麗依然如故,還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風韻,顯得更加動人了。戴看蘭說,東平你沒有喝多吧?曹東平說,沒喝多,我這是說真話呀,說真話不犯錯誤吧?戴看蘭說,你這些漂亮話為什麼不早點說,如今我已是人母人妻了,說這話不是為時已晚麼?曹東平說,我怎麼不想早說,可那時輪得到我麼?高志強就在一旁笑了笑,把話題岔開,問戴看蘭,吳總還好嗎?戴看蘭說,好,就是忙,天南海北地到處飛,一年到頭也難得見到他的影子。 高志強說的吳總是戴看蘭的丈夫。吳總是前任省委吳副書記的兒子,曾在省委組織部做過多年的處長,戴看蘭和他就是那個時候結的婚。那個時候追求戴看蘭的人多得很,追得最緊的是當時的省委書記的兒子和她現在的丈夫吳總,但最後戴看蘭選擇了後者,一是吳家是本地人,樹大根深,而省委書記是外地人,那是說走就會走的;二是吳家公子說話辦事穩健,省委書記的兒子雖然當時就已是某廳的副廳長,但人狂了點,戴看蘭看不大慣。後來發生的事果如戴看蘭所料,那位副廳長很快出了事,對他老爺子的位置也構成了影響,不久全家 都去了外省。而吳家卻穩如磐石,吳副書記雖然退了位,但他一手扶持的人都佔據了重要位置,戴看蘭的丈夫雖然離開機關下了海,但他的生意做到哪裡哪裡就有人照應,一下子就形成了氣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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